听着汪涛的话，白姗姗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儿……”
白姗姗语气有点颤抖地说道，眼中露出一抹希冀。
“额……那个……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汪涛支支吾吾地说道。
其实他只是想让白姗姗离开，而随意扯了一个谎。
随后还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也立刻会意，跟着劝说了起来：
“是啊，嫂子先回去吧，刚刚这里发生了爆炸，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就是，就是，太瘆人了……”
“……”
白姗姗心里更是忐忑了。
她的心里，有一个不祥的念头在不断盘旋。
白姗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眼睛里泪水打转。
她看到了众人眼神中的那种欲言又止的神色，知道他们是故意隐瞒着什么，可她现在却不敢问什么……
她害怕知道那个消息，但又忍不住，她想知道，想知道王建霖现在在哪，她想知道，她心里惦记的那个男人是否平安……
白姗姗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汪涛说道：
“他是笑的走得吗？”
汪涛愣了一下。
显然白姗姗早已猜到些什么。
既如此，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露苦涩，只好应声点了点头。
“是的……王哥，他笑的很洒脱肆意……”
汪涛的声音很低沉，却像是一根针刺，扎进了白姗姗的心里。
白姗姗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汪涛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也不知所措。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非白姗姗强行装作坚强，她早就瘫软在地，失声痛哭了。
此时此刻，她在忍受着巨大的悲痛。
“嫂子，节哀……”
汪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
白姗姗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望着汪涛身后的血坑，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没事……”
随即，她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悲愤与痛苦，眼中闪过一抹坚毅，问道：“我想听听过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
汪涛有些迟疑。
一声叹息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白姗姗静静听完，她不由得浑身颤抖，全身冰寒。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脆弱，就像是一块破碎的玻璃，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四分五裂。
她缓缓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着楼上走去。
众人看着她那孤独落寞的背影，皆是一阵感慨惋惜。
……
白姗姗一个人站在屋里，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心被掏掉了一般。
她呆呆地站着，双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王建霖的笑容，他说过的话，他的一举一动……
她想起了和王建霖初见时候……
那时，她所在的恒达歌舞团在沪江巡演。
她身为团长兼首席，表演了汉代虞姬的《和项王歌》舞曲。
那一日，王建霖对她一见钟情。
结婚之后，她就退出了歌舞团，一心在家相夫教子。
她的脑海中又响起那熟悉的曲乐，仿佛自己又穿越回了末世前的那一刻，她随心而动，又跳起了那支熟悉的舞蹈。
她的身体如同水中的柳絮，轻盈而柔软，每一个转身、每一个俯仰，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优雅。她的手指轻轻弹动，犹如弹奏着一曲优美的钢琴曲。她跳跃起来，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双脚轻盈落地，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她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仿佛在看着自己的爱人。
这充满了力量与柔情的舞蹈，像是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又像是在表达一种深深的感情。
心随舞动，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回忆在眼前……
“你叫白姗姗？你好，我叫王建霖，是个臭盖房的。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想经常来看你表演！”
“你的舞蹈实在太优雅了，我想让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欺负你，我想把你捧在掌心，想让你成为我最耀眼的明星，让全世界都羡慕你，嫉妒你！"
她又想起了，王建霖给他将白头海雕的故事。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姗姗，我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
白姗姗用戏腔唱出了这一句，虽多年没有练习，但这支舞曲，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一般，那样深刻。
曲终舞停，白姗姗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她微笑着对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老王，就让这支舞，为你送别吧……”
当天傍晚，白姗姗身着一袭红衣，从16层一跃而下……
白姗姗的葬礼很简单，只是将尸体和之前手雷爆炸的碎肉一起埋在了绿化带。
就像埋他们的屎一样。
也没有仪式，没有人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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