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贾母长叹一声:“都去迎接!”
不因身份。
不因地位。
今日,只因大义。
秦氏女虽出身小门小户,却赢得了贾母的尊重。
贾珍心里憋屈难受,心里将赖二祖宗十八辈骂了一遍,脸上挤出悲伤,跟在贾母身后。
大门处,挂着红花白布的马车停下。
先是宝珠瑞珠下车,扶着披麻戴孝的秦可卿下了马车。
看到贾宅牌匾,那龙飞凤舞的字迹,秦可卿就知道这是自己未婚夫的字体。
这种字体,唯有她的未婚夫有大师级的水准。
一刹那间,秦可卿悲从心来,泪水不要命的流淌而下。
这是她知道了贾琥“死讯”之后,第一次掉眼泪。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
“他...他...”
秦可卿双腿发软,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这一刻,她才真正接受,她的未婚夫真的不在了。
之前她,还很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姑娘...”
宝珠瑞珠,一边一人,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架着秦可卿往前走:“贾家女眷出来迎接了。”
“哎呦...”
贾母未语泪先流,看到披麻戴孝,依旧难掩绝世容颜的而秦可卿,顿时心中更加可怜她。作为外貌协会总会长,贾母向来都是以貌取人:“可怜的孩子,节哀顺变。”
后方女眷,这时候甭管真假,都是嘤嘤哭了起来。
却又一个个的忍不住抬头,看向秦可卿,无不为她惋惜。王熙凤更是低声说道:“如此我见犹怜的姑娘,就这样...真的委屈她了。”
当初想着嫁谁不行?
非要嫁给贾琥这个短命鬼?
贾珍眼珠子都红了,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他还是去年时候,与贾政等人一起前往城外道观新年祈福,遇到了秦业与之相谈,偶然间惊鸿一瞥,看到了秦氏女绝世容颜。
从那之后,贾珍的魂就被勾走了。
如今,恰恰时隔一年,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更是显得容颜绝世。
贾珍身子都哆嗦了,心里不断大骂:“真希望你死了啊!贾琥,你这个可恶的混蛋,你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如此女子之心?”
秦可卿双眼无神,被贾母扶着手臂,她看向院内,正对着院门的堂屋,放着一具棺材。
以大盛的礼法,停灵在家之时,遗容不掩,尸不入棺。
宾客祭吊之后,才会收殓入棺。
贾珍生怕别人看到了尸体,并非贾琥,所以从城外运来的,就是尸体...而借口就是,尸体在北地历经一月行程,不得不入棺。
“二爷啊...”
秦可卿身子都软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被人搀扶着,进入灵堂扶棺悲泣。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哎...”
贾母更加怜惜这个可怜的姑娘,一直陪在她身边。
上了香,烧了纸,贾母低声道:“其实...其实,无需冥婚,姑娘能够如此,已经感天动地,不值得啊。”
贾母很是怜惜秦可卿,这个时候动了恻隐之心。
如此女子,何须如此作践自己?
“老太太...”
秦可卿踉跄着起身:“我去更衣,这就拜堂。”
不值得?
这与宝珠瑞珠问的值得吗?
意思大概一样吧。
我虽未见未婚夫模样,但是我心早已属于他。
这,没有值不值得,而是我应不应该。
他,曾给我无限爱情遐想,郎骑高头马,我盖红盖头。今生两不弃,相许没来由。
“哎...”
贾母长叹一声,她明白自己劝不住。
冥婚很简单,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身喜袍。三拜之后,秦可卿与贾琥已经是夫妻。
重新披麻戴孝的秦可卿,在灵堂中无声悲泣:“二爷...夫君啊...”
......
夜。
在偏房,贾芸、贾芹正在饮酒。
今日,他们在这里看灵。
灵堂中,秦可卿倚着墙壁,双眼无神。
贾珍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看着那个悲哀的女人,心头一痛:“该死的,早知道就在宁国府停灵,如此...”
贾宅其实是有管家,还有几个丫鬟嬷嬷的。
只是如今二爷已殁,府中的管家还有丫鬟婆子,自然不会阻拦贾珍到来。
看着饮酒的贾芸还有贾芹,贾珍琢磨着,如何支开两人。
再看看守在一旁的丫鬟嬷嬷,不远处王熙凤正在瞌睡,贾珍心神狂跳。
夜深人静,灵堂之中,棺椁之旁,未亡之人,有些刺激啊。
如果在宁国公府,都是他的人,他还有很多手段可用。在这里,他不得不收敛,所以,贾珍有些后悔停灵贾宅。
“珍大哥?”
王熙凤这个时候猛然精神起来,她被贾母留下陪着秦可卿的:“你不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哎。”
贾珍长叹一声,满脸悲哀,强行挤出两滴眼泪:“琥哥儿虽与我不亲近,终究还是我的弟弟啊,我...斯人已去,我心痛呐...看看弟媳孤零零的,我想着等着丧礼结束,让她去宁国府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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