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一片安静，即便第二个出现的黑袍魔修赶走了第一个吃人的黑袍魔修，所有人还是畏惧地看着对方。
刚刚那折手臂比折木条子还轻松的架势，哪是他们这群老弱病残的凡人见识过的。
苏扇扇也没有说什么，环顾四周一圈，指着一脸崇拜看着她的小东：“你就负责看着他们，少一个，拿你是问。”
小东激动地点点头，活脱脱从刚刚的小英雄变成了一个小狗腿子。
苏扇扇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确定这小孩是不是真的认出她了。
算了。
她从乾坤袋里扔出些许的木柴和食物，扔下一个吃字，转身离开洞口。
等人一走，洞里的老人们纷纷看向小东。
盯了半会，一个老人小心问道：“小东，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能不能让他放了我们？”
“是啊，小东，实在不行，能不能把村里的孩子放了？”
“小东，你看看这······”
一位位老人希冀的目光投过来，小东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小东的奶奶开口道：“那人，就是带我和小东来的人，可能是看我家小东眼熟，才和他说话的，如果能走，我和小东早就走了。”
这话一出，山洞里再次沉默。
刚刚那几位老人又再次开口。
“小东，是爷爷刚刚着急了，对不住你啊。”
“奶奶也不是故意逼你的，小东，孩子没吓着吧。”
“小东啊······”
老人们充满歉意的话语和叹息溢满整个山洞，小东摇摇头，走到自己奶奶的怀里。
老人家拍了拍自己孙儿的后背，忍住心里的一声叹。
不过有了刚刚那人丢下的柴火和吃食，山洞里也因此能暖呼呼地升起火堆，吃些东西挡一挡饥寒了。
一时之间，老人们和小孩子的心情也少了些许沉重。
小东啃着烤的热乎乎的大饼，看了看四周，跑到自己的奶奶跟前，坐在她怀里。
“奶奶吃。”
老人家笑了笑：“奶奶不饿，奶奶老了，吃不下太多东西了，小东多吃点，这可是白面饼子。”
“嗯。”小东香喷喷地啃着，家里平日是做不起白面饼子的，只有在过年才能吃上一回，现在离过年还有几月，他就吃到了。
吃了一半，小东吃不下了，低着脑袋，半晌抬起通红的眼睛。
趴到老人家的耳边，低低地问：“奶奶。”
老人家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嗯。”
小东语气失落中带着迷茫：“奶奶，我们明天是不是要死了？”
老人家摸着小东的背，轻轻叹了口气：“奶奶不知道。”
“那······那个姐姐会救我们吗？”
老人家还是说：“我不知道。”
小东也叹气了，像个小大人一般。
老人家轻笑了一声：“不要怨恨她。”
小东眨了眨眼睛，瘦巴巴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我不怨恨那个姐姐，我知道这是命。”
他知道那个姐姐很好，杀了坏人，知道他们冷和饿，给了他们柴火和过年才能吃到的面饼子，还赶跑了那个要吃小孩的坏人。
他不怨恨。
只是会害怕，还有伤心。
他和奶奶死了，爹娘得多伤心啊。
小东的眼里溢出眼泪，哽咽地抱住自己的奶奶：“奶奶······”
老人家也紧紧抱着他，心里止不住的痛。
“咱们东东，不怕啊，奶奶在。”
······
天蒙蒙亮，一个身影走进山洞。
苏扇扇看着还清醒着蹲在地上和小伙伴玩蚂蚁的小东愣了愣。
“姐、啊，啊你来了，大人！”小东看见她，立马站起来，激动地喊，差地把那声姐姐给喊出来。
“和我出来。”苏扇扇冷冷地说道。
“好。”小东呆呆地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睡着的奶奶，追着苏扇扇的影子走出去。
苏扇扇将小东带到山洞外的一个岩石缝隙处。
她打量着这个小孩，挑了挑眉，用本音道：“你不怕我要吃你？”
从刚刚这孩子差点脱口而出的姐姐，她就知道他真的认出黑袍下的是她了。
那么多黑袍混在一起，他也能认出她，也是厉害。
小东摇摇头：“不怕。”
苏扇扇：“为什么？”
小东咧出缺了大门牙的笑：“姐姐是好人。”
“好人······”苏扇扇喃喃。
她虽然常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是还真是少见地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可是，我没准备救你们哦，我准备吃了你，我爱吃小孩，嘎吱嘎吱一口一个。”她弯腰凑近，压低声音，像是魔女低吟。
“这样啊······”小东叹了口气，“好吧。”
苏扇扇看着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有些好笑：“这也不害怕？”
小东：“害怕，但是没办法，这是命，我的命不好，都是天意。”
天意这个词是他从以前来村子里的戏班子唱的曲子听来的，小东以前不太懂，只觉得这个词很有文化，但是他现在好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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