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最大反应的不是苏扇扇，而是后面的修士。
他们皆不可思议：离弦仙人，我们知道您有一颗善良到包容三界的心，但是你面前的这个不值得啊！今日一围，若苏扇扇这个女魔头不死，日后死的就是他们了！
苏扇扇听了离弦的话，嘴角扯了扯。
离弦今天也脑子瓦掉了？这是不忍心杀她?
该死，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耳朵已经只能极力听才听得到，鼻子更是连身上的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身上的伤口也没了痛感。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无痛丹很贵呀，她存不起积分买第二颗了。
所以，绝对不能错过今天。
“离弦，你要渡我？”因为感官渐失，苏扇扇的声音越发轻柔缥缈。
她状似心动地歪头：“可是，你要带我回去，你门派的掌门会生气的。”
她好绿茶，她好喜欢啊。
离弦沉吟三秒：“我会劝说掌门。”
苏扇扇心中轻呵：拉倒吧，那个老头子恨不得亲自灭了她。
“那你过来。”她娇声喊。
离弦竟真走过来了。
走到她的身边，很近，近到有一种他护在她面前想要保护她的既视感。
苏扇扇微微一愣。
按道理，这么近，她应该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了，可是她什么都嗅不到。
她低着头，看着他的腰间：“离弦，我想看看你的无灵剑，你抽开给我看看吧。”
离弦微微蹙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下意识以为她受了重伤，又想要胡搅蛮缠。
想着将人带回去，先······暂且哄着。
离弦拔开剑鞘，露出锋利冷光的剑刃。
苏扇扇像小孩子一样想用手指的指腹碰一碰，被离弦挪开剑。
他道：“剑气利。”
所以会伤到她。
“知道了，小气。”苏扇扇微微嘟唇。
之前都不给她看，这次难得能这么近看，她好奇嘛。
好奇这么一把斩妖除魔的界内名剑是多么地威风凛凛。
刚刚苏扇扇的声音过于有气无力，离弦察觉异样，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他想赶紧将人带回去好好疗伤，可是也得她配合，否则以她的性子又要闹。
几百年，他早知她性子如何了。
虽然没有痛觉但是感觉到生命力迅速流逝的苏扇扇摇了摇头，笑了笑。
还真是难得见离弦关心她。
也罢，他到底是个好人。
既然他不忍心杀她，她就自己······
她踮起脚，想要同离弦说耳语，离弦配合地微弯腰。
苏扇扇模模糊糊能看见对面那些修士用愤怒震惊和一种离弦修士竟然被女魔头迷惑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射来。
挑衅地瞪过去：嗤，一群大傻子。
鬼花的香气混着呼吸的热气扑到耳边，离弦袖下的指尖悄然陷入手心。
她说：“离弦，用你的剑指着我。”
还没等他开口，她又笑着道：“我又不傻，我还想活呢，难得你愿意渡我。
但是你带我走，得装一装，骗一骗那些人。
你用剑指着我，然后我装作被你所伤，然后被你强行抓住，带回你的山头。
多名正言顺，还不污你离弦仙人的名声多好。”
她句句为他好，像是一心为他。
离弦心头一动，想说他不在乎这个，可是看着面前明媚苍白之人坚持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既然她想，那就可以。
苏扇扇笑了笑，继续道：“那你离我远一点点，我自己跑过去要杀你，然后被你的剑伤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动，我自己会把握尺度的，要是你动了反而容易伤到我。
记住，你别动。”她又重复道。
“好。”
商量好的两人迅速拉开一些距离，在那些修士的眼中，就是离弦仙人好心想要渡她，但是女魔头不知好歹，两人崩了。
苏扇扇收了鞭子，五指成勾，喝了一声：“离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后三两步跑上去。
突然出来一股凛冽的山风，将遍地浓艳的花吹地摇摇欲坠。
三
二
······
对面保持持剑的离弦隐隐察觉不对，但是想着苏扇扇的性子，到底压住了心中诡异的躁动。
“一。”苏扇扇无声地吐出。
她笑了。
无灵剑穿透了血肉，没有喷涌太多的血，喷洒出的血花溅在四周，也溅到了近到咫尺却依旧持着剑一动不动，眼中还透着一丝茫然的男人脸上。
果然不痛。
可是没有力气了，一点点都没有了。
她垂目跌落，他下意识跪地抱她。
此时的苏扇扇已经看不清抱着她的男人的脸了，仅仅只能看见一丝微弱的光，也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
她伸手想要擦一擦男人脸上的血渍。
却无力垂下。
“对不起。”
对不起，骗了你。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脸。
好好飞升吧。
我们，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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