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一行人没有一路赶往云南，而是在半路上拐向建安县。
曹诚一脸狐疑看着方时：“方典籍，建安县一事还没结束吗？”
“找个人，顺便让蓝封去个地方。”
曹诚没有继续追问，能让方时亲自过来，便已说明此事极大。
在进入建安县城的第一时间，方时便带着曹诚前县衙大牢，见到了那个杀父的林盛。
林盛没有受多少罪过，皮肤由于长期不接触阳光，有种诡异的苍白，眼中的毫无生气，对于方时等人的到来眼皮都不抬。
“嘎吱！”
牢门缓缓打开，方时走进去盘膝坐在林盛面前：
“本官方时，也就是你口中的幕后黑手。”
林盛眼眸抬起，看了眼方时，声音沙哑：
“学生是要死了吗？”
“你不怨恨我吗？若没有我，你或许已经在京准备科举，大明目前对官员紧缺，以你的才学很容易主政一方。”
林盛轻轻摇头：“没什么好怨！我参与科举是为了妹妹，既然妹妹有人庇护，我也没有遗憾。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
我有很多机会保护妹妹，偏偏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地步。
明明可以求助同窗好友，却因为自己的迂腐，才让妹妹受苦。”
“你是如何猜到我，而不是陛下？亦或者太子？”
“蓝封！”
林盛低垂头颅看着稻草：“细盐最初就是蓝封流传出来的，我爹也是因为细盐才入会魔怔。
而蓝封这细盐是从京城回来后才有的，又是姓蓝，加之孝悌之论、白虎通，除了方司柬没有别人。
选我应该是为了去除儒学弊端，若我那一下没杀死我爹，都尉府也不可能让他活着。”
“知道普安州吗？”
“蒙元普安路？”
方时轻轻点头：“是！年初陛下已经将普安路改成普安州。”
林盛想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书上说过，此地树木丛生，全府一大半被森林覆盖，不过煤炭众多，水流也多。
此处耕地稀少，苗人等蛮族聚集在此地，严格来说还不算是在大明治下。
具体情况方司柬可以派人去当地看看，书上说的毕竟不能算数。”
方时嘴角缓缓上扬，能说出最后一句话，也没必要再试探了。
“你那一下确实没能杀死你爹，有人补了一下。
好好收拾一下心情，过几天就出发去普安州，为大明出份力。”
话落，方时不等林盛有所反应，便转身离开。
走出大牢，曹诚面露疑惑之色：
“方司柬不怕他报复？”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为何要怕多个仇人？”
“也是！最起码没人能想到林盛是你的人，而且此人甚是聪明，用好了就会是一大助力。”
离开县衙后，方时便来到蓝封府邸，想要在其府上休息一晚，顺便交代一些事。
然而，等到了府邸，才知道蓝封并不在家。
“去哪里了？”
“在青楼！”
方时满头黑线，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
“请他回来一趟，我们先进去等着。”
与此同时，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别说开启变法，能保住性命已经侥天之幸。
望着押解各地官员的进京囚车，应天百姓议论纷纷。
“这是今天第几波了？”
“第三波了，又有这么多贪官被杀，不过这些官员年纪看着都有些大，最年轻看起来也有四十左右。”
“年纪不大怎么当官？”
“也不一定啊！我家侄子才二十三，就在开封府当县令。”
“能一样吗？这些听说都是蒙元以前留下的官员，都是用空印文书贪污的，邸报上都说了。”
“……”
随着涉案人员越来越多，在朝堂上求情的官员也愈来愈多。
不仅仅东宫每天都有大量官员前去求情，连马皇后那边都有大量官员上奏疏。
马皇后看着奏疏上‘牵连上万人’五个字，忍不住前往谨身殿。
一进谨身殿，马皇后看着匆匆从龙椅上的朱元璋，开口询问：
“重八，你答应过我的，只对官员下手，这上万人别跟我说都是官员。”
“妹子、妹子，你别生气。”
说着，朱元璋匆匆走近马皇后，牵着马皇后的手往龙椅走去：
“不是咱说话不算话，是这些人都是残害百姓的人，单单靠这个官员，哪里会做出那么多坏事。
再说咱也不嗜杀，最多按胡惟庸案处理，把他们罪行写在族谱和县志上。”
“……”
马皇后喃喃自语：“你还不如全杀了！”
“啥？”
朱元璋瞪大双眼，满脸错愕看着马皇后：
“妹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咱大明是有道之国，怎能随意杀人。
这些人可都是人才，咱的承志部、锦衣卫和都察院还需要他们来教。”
“行了！”
马皇后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以前杀人不诛心，现在既杀人又诛心，还要榨干别人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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