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难以接受这种惨状，他刚想作法，月华沙伸手拦住了他。
“这女人也不无辜，起火时，她本可以叫醒阿兰的，可是她害怕外加自己的私心，于是自己跑了。”
阿狸本想说那也罪不至死，突然意识到，阿兰与苏雨确实是互换了脸。
“所以她们真的换了脸？”阿狸感到难以置信。
月华沙没有回答而是说：“五年后，我们再来。”月华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狸看着拜堂后被送入洞房的新娘和另一边已经没了气息的真正的苏雨，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兰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还记得今日的这番场景，抢了苏雨一切的她会不会得到幸福，她余生会不会有愧疚。
不过阿狸的这种想法显然是多余的，阿兰换了苏雨的人生不过是享受了三年而已。
她在这三年里生了一个孩子，本就虚弱的身体经过一番折腾已是油尽灯枯，两年后，经过疾病的一番折磨，阿兰白发滋生，躺在床上，看上去仿佛老了二十岁。
短短五年不见，阿狸被她这副模样惊到，“她这是怎么了？”
月华沙懒懒的说道：“她求我换脸，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寿命的大量消耗就是代价，她要是不生下这个孩子还可以多活几年，现在她已然一脚踏进了棺材板里，药石无医了。”
阿狸不喜欢她对于生命漠视的态度，更讨厌她这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阿兰的下场。”
月华沙轻蔑一笑：“当然不是，我就是要你看着，看着这世间的一切有多么荒诞。”
阿狸不满的皱起眉头，他实在想不通这女人在打什么算盘，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去揣测，除非海水倒流。
月华沙不急不慢的说道：“我第一次给人换脸，是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那姑娘脸上长了好大一块胎记，我为她换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脸，后来她嫁了人，还有了孩子，可是我没告诉她，换脸的代价是人的寿命，我只告诉了她会有一些代价她就欣然接受了，可是你猜她最后的下场，”月华沙顿了顿，继而说道，“她生下孩子也只是又留了两年而已，红颜白头，被村民当作妖怪活活的烧死了。”
阿狸震惊的看向床上的阿兰，似乎透过她弱小的身躯可以看到她未来的下场。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就这两天吧，”月华沙发出一阵感慨，“人性本凉薄，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我们走吧。”月华沙抬步走出屋子。
阿狸望着窗外，此刻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阿兰身上，苟延残喘的身躯终究会有人来收的。
阿狸转过头，跟随月华沙离去，他也许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月华沙。
回到院子里已是晚上，又是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中，成为漆黑夜色中少有的温柔，为远方的人指引归家的方向。
月华沙和往常一样盯着那轮圆月，阿狸从她的眼中读出了悲戚与无奈。
“阿狸，你有家吗？”月华沙突然问。
阿狸没有回答，他从一开始就被她带了回来，就算有，他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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