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芊芊这时浑身渗血，正不停的在地上抽搐着。
“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刚刚我要是不动手，我肯定已经……”
苏娇娇嗓子一瞬间都哑了，快说不出话来。
不过，陶娟既然枪都准备了，自然也不可能在此前对这种事完全没点心里预想。
而苏娇娇在此前也能完全理解陶娟拿枪防身，而她自己甚至也拿了一把菜刀防身，其实同样也是有过此类事件的心里预想的。
大抵也是因为提前设想过各种情况，二人在崩溃了大概二十秒后，看起来稍微恢复了点理智。
陶娟深深呼吸了口气，手指虽然还在不停的颤抖着但总算也没将枪甩出去。
她稍微恢复了丁点理智，颤着声哽咽着赶忙道：“我们先出去，一切出去再说。”
“好……”苏娇娇跟向晴都点了点头。
此时刘毫跟霍榆其实还没死起码脑部知觉还在。
但向晴知肯定也是没救了。
让他们多痛上一会挺好。
向晴便并未补刀。
只是反手补了一剑，让可能还能诊治的卢芊芊毙了命。
苏娇娇跟陶娟慌乱中，都意外的看了冷静的向晴一眼。
不过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几人步伐快速的便先都往楼下走了去。
这会四人手上不是握枪便是握带血的刀之类的，往下走遇到的住户便是有心抢的也全都没了那胆。
因此，后半段下楼过程向晴几人算是十分顺利。
没多会功夫，向晴完全下了楼，来到了被砸开的窗户出口处。
从出口而出用上小舟离开七里香，向晴只觉得自己跟前的视野忽然开阔。
环视四周，只见得四面八方全是混浊的水域。七里香楼外不远处的水面还泡着三具起伏的尸体。
苏娇娇跟陶娟包括向妈往四周望了眼，一时心情都变得有些莫名。
远一些的街道上也可见正有几具尸体漂浮着。
那尸体浸泡在浑浊不堪散满了各种各样恶臭垃圾的污水之中，几位乘坐着简易木板的人们正从尸体与浮起的垃圾袋前路过。
越过那发白的尸体与垃圾，乘舟的人们却像看动物死尸般毫无别的举措，仿佛这已完全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空顶明明温暖而明亮的金阳高照，可阳光下的城市却肮脏又颓废。即便不是重生者，只怕有不少人也都已隐隐嗅出了几分末世的气息。
陶娟伸出手触了触头顶的阳光，只觉前方仿佛有刺眼的光芒照过来，她眯了眯眼，觉得脑袋有些缺氧目眩。
尸体、垃圾、与被淹没得只盛了一角屋顶的大商场连成了一线，只下了一次楼却遭了两次抢劫，过往的同学相遇却挥着菜刀相砍……这，这真的是一座正常城市么？
陶娟狠狠深呼吸了口气，过了会儿终于感觉到胸口平缓了些许，抬首，尽量镇定着自己分析道：
“刚刚我们下楼，其实还可能有第二种结果。就是被他们砍死了。就算没死只伤，现在几乎所有医院都被淹了也没有地方救治，拖着伤口也一样会是死。”
所以，比起为刚刚杀了人的事感到恐惧，其实她们更应该感到的是庆幸：
因为方才但凡她们不动手或反应稍慢了些，那么现在这会的结果一定是她们自己非死即伤！
而哪怕只“伤”，也不过是死亡缓期了几日罢了。
说是不得不有意这番剖析事件进行心理安慰与调整也好，说是事实也罢，陶娟这会确实也正这么想着。
微顿了顿，又道：“还有，就算是水灾以前，他们要拿菜刀跟铁棒砸我们脑袋，我们也能称得上是正当防卫。”
大抵是末世前的各种心理也已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刚刚这番心理暗示的作用。
陶娟这会望着这座颓废不堪的城市，倒觉不多会前动手的那一刻一瞬间冲涌而上的差点让她晕厥的恐慌感，此刻已稍微缓了过去一点，她调整着呼吸，虽然依旧不淡定但总归已缓过来了一些。
陶娟回首望向苏娇娇。
却见苏娇娇这会戴上了个手套正拿着一块面包狠嚼着。
“看什么看，我一紧张就饿。出了这么大的事，先让我多吃几口。”苏娇娇回看向陶娟道，声音却同样带着丁点颤抖。
一边说着，苏娇娇一边几口便啃下了一整个面包。
一块面包入肚，苏娇娇又拿出了一块面包来。
只大抵已经吃饱了这会看着才已正常了几分，将手套一摘，尽管声音颤抖语气却又恨恨的道：“你说得对，他们活该。什么人啊平白无故过来砍人。呜……真是烦死了，搞这么一出真影响我的心情。”
苏娇娇过去是个乐天派，平时的处事原则便是“快乐最重要只要我想得开我就一定能让自己快乐，自己最重要一定要放过自己拒绝任何内耗”之类的。
方才在楼上，她承认她确实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次惊吓。
即便现在她也没完全缓过来。
不过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没缓过来也定得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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