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提前跑回家里，添油加醋地说陈娇娇的坏话。
陈娇娇不慌不忙地走进来，听见陈双说：“她有钱，刚刚收了很多钱，有这么厚的一沓子，目测有一万 。我又不借多，只是借一两千，等咱们挣到钱了，马上就还给她——”
老太太刚要说话。
就在这时，陈娇娇假装咳嗽一声，提高声音说：“奶，我又来看你了。”
老太太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陈双，笑眯眯地站起身：“我正念着呢，听说你今天把猪全卖完了？”
“没有卖完，还剩下几头，不过都是怀了崽的母猪。”陈娇娇说。
“卖了多少钱啊？”老太太小声说。
陈娇娇举起一根手指头。
“那是多少？”老太太愣了下，声音更小了。
“差不多一万。”陈娇娇说。
“这么多？”老太太惊到了。
她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陈娇娇只用了一年就办到了，一跃成了万元户。
陈双亲耳听到真实名字，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奶，我就说她没少挣，借我们一点花花能死吗？”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眼睛里面满是妒火。
那可是一万块钱！
她们一家人加起来连一千块钱都没有。
“钱是我挣来的，我想借给你就借，不想借给你就不借。咋地，我不借给你就犯法了，你还想道德绑架我？”
别人惯着她，陈娇娇可不会惯着她。道德绑架更是想都不要想，陈娇娇可不吃这一套。
“奶，你听她说了什么。”陈双说。
“娇娇，你要是有余钱就借一点出来。”老太太不为别的，是为了她儿子着想。陈娇娇养猪都有发家，她儿子多养几头猪，一年也能挣个千把块钱的。
说这话时，老太太有点心虚。陈娇娇每次过来都不空着手，有时候还会偷偷给她塞钱，对真是真话说。
“奶，我还要照相馆，等小猪崽们落地，它们吃喝也要花不少钱，光这些钱都不够呢。”陈娇娇说。
“啥？你要买照相馆？你这是打算自己当老板了？”
陈娇娇跟她说过，有自己开照相馆的打算。
“嗯，我的钱不够用，还好有一个同事，他也投了些钱进来。照相馆是买下来了，但还需要一大笔钱装修，把照相馆改成影楼，这样才能扩大业务范围。”陈娇娇说。
“有必要搞装修吗？光给人照相就能挣不少钱了，还花那个冤枉钱干嘛？我看你就是太贪心了。挣了一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小心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啥都不剩。”陈双在一边说风凉话。
“你懂什么？时代是在进步的，早晚有一天，人类会发明出更先进的东西，人手一个，自己就能给自己拍照。照相馆会被时代抛下，只有转换思路才能生存下来。”陈娇娇说。i
“啥玩意还能人手一个，你是在做梦呢。”陈双呛声道。
陈娇娇横了她一眼 ：“你爱信不信。”
陈双小声嘀咕：“找了这么多借口，你就是不想借钱。”
“随你怎么说。”陈娇娇懒得跟她废话，扭过头冲着老太太笑：“奶，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快看看我给你和爷带了些，我保证全都是你们爱吃的。”
除了吃的，她悄悄给老太太塞了几十块钱。
陈娇娇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些钱留着自己花，别让他们知道，也别说是我给的。”
老太太点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有了这些钱，老太太再也不提借钱的事。
陈双不满地说：“奶，你怎么不跟提借钱的事？我爸种地这么辛苦，一年才几个钱。既然养猪挣钱，那让她带带我们不好吗？你帮帮我爸吧，除了你没人帮他了。”
“我咋没说，我说了啊。娇娇要买照相馆，还在搞装修，她的钱也不够用。”老太太说。
陈双说：“你听她说鬼话，她就是不想借钱而已。”
老太太刚想说话，一抬头看到陈建国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们。
老太太讪讪地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听说娇娇卖猪了？”陈建国迈步进来。
不等老太太说话，陈双冲上去一顿比划，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连陈娇娇拒绝借钱的事都说了。
陈建国好半天没说话。
陈双推了他一下说：“爸，要不你去找她？”
陈建国很后悔，早知道养猪这么挣钱，他也干这个了。
“我去一趟，马上回来。”陈建国心动了。
陈建国过来时，陈娇娇还没到家。她被几个大妈拦住了，七嘴八舌地问一些问题。
李秀梅一脸吃惊地出来。
不等她说话，陈建国看了看四周说：“娇娇呢，还没回来？”
李秀梅说：‘没呢，她去看老太太了。’
陈建国淡淡一笑说，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嫂子，我这次来是——”
李秀梅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为难地说：“养猪场是娇娇办起来，平时的管理，购买猪饲料都是她一个人在忙，我有时候会搭把手，所以这钱也不归我管，我作不了这个主。”
陈建国点头：“我知道，我等她回来，直接跟她说。”
李秀梅见状，不由舒了口气。
她让陈建国坐着，自己去忙别的事了。
坐在屋里，陈建国的心情非常复杂。
以前是他家过得好，李秀梅时不时上门请求帮忙。当然，大部分时间周茹都替他拒绝了，他还有自己家里的活要干。李秀梅一个寡妇，努力拉扯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一年到头沾不到一点荤腥。
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陈娇娇太能干了，短短几年时间就让这家人变成了万元户。
新的电视机，新的收音机，新的自行车——
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转眼间，她家什么都有了，成了全村第一个拥有电视机的人。二狗到处宣传，全村的孩子都知道了。每天晚上都聚到他家里，人能从屋里头站到院子里。
他离了婚，拼了命地干活，还是欠了一屁股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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