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小姨嫁给陈建国绝不可能！我已经有一个女儿毁在 陈家了，不想另一个女儿也跳进火坑里。你回去告诉你奶，让他死了这条心。” 老太太抓着陈娇娇的手，微微用了一些力道说。
陈娇娇答应道：“我已经替我们回绝了，但我奶很固执，不会死心的。她可能会通过媒人上门，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你们通通气。”
老太太说：“我知道了。”
“媒人可能会说很难听的话，你们一定要扛住了。”陈娇娇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李老太太在家吗？”
随着声音，一个打扮利落的老太太跨进屋里，身后还跟着一脸不高兴的小姨。
老太太下巴有颗媒婆痣，满面红光地往那儿一站，看起来就很有精神。
她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特意多看了陈娇娇一眼，笑着对老太太说：“家里有客人呀？”
“这是我外孙女。”老太太一脸骄傲地说。
媒婆两眼放光地说：“你这个外孙女很漂亮，有对象了没，结婚了没？”
“结了，她对象在部队。”老太太说。
媒婆大失所望，不再看陈娇娇，凑过去跟老太太说话。
“陈建军很能干的，别看他有三个孩子，但他身体还是很强壮的，家底非常丰厚。你大女儿嫁给了老大，小女儿嫁过去正好跟大女儿作伴。那家的老太太说了，只要你小女儿愿意嫁过去，她给你五百块钱的彩礼。家里的活有陈建军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干，一点都不让你小女儿沾手——”
媒人一张巧嘴说得天花乱坠。
陈娇娇有些吃惊，老太婆的动作够快的，直接越过她妈找到这儿来了。看来，老太婆想给陈建国找继房的心情很迫切，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让陈建国跟周茹离婚了。
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沉。
媒人注意到了，装作口渴的样子停下来，端起碗吸溜了一口。瞄着老太太的脸色，笑着说：“这门亲事，你觉得怎么样？说真的，你女儿年纪这么大了，虽然是黄花大姑娘，但身价也跌了。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哪一个不想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女儿年纪太大了，想找年轻小伙子，还是别想了。赶紧找个男人嫁出去才是正事，不然就要烂在家里头了。”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烂在家里，我女儿也不嫁陈建国。他要是没孩子，我还会考虑一下，可他都有三个孩子了。我女儿连孩子都没生过，进门就给人当后妈。换作是你女儿，你愿意啊？ ”
“我愿意，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一百个愿意。我要是有个女儿，像你小女儿一样，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有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说要娶她，我连夜打包东西，欢天喜地把送到那家去。”媒婆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嘴皮子非常地溜。
“你就是说破天，我女儿也不嫁陈建国。”老太太语气坚定。
媒人刚才还在笑，现在不笑了，默默喝了半碗白开水。
就在他们以为媒人会知难而退，喝完这碗白开水，她就会走了。媒人抹抹嘴角的水，噗嗤一声笑了。
“哎哟，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一点也没听进去啊。女孩越年轻越容易嫁，年纪越大越嫁不出去。这孩子今年都 三十多了，找遍十里八乡也找不到一个比她年纪还大，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的姑娘，就你家这一个。女的没有，男的更没有。你这个年纪，还想找个十八的啊，你照 照镜子，自己的脸配吗？”媒人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
小姨性格软绵，哪里受得住这种刺激，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老太太急眼了，站起来瞪着她说：“你怎么说话的？”
“我实话实说啊，实话难听啊。你不相信的话就出去打听打听，村里人哪一个不是这样想的，都是背后戳你们的脊梁骨啊，他们说得比我更难听。你女儿三十了，生不生得出来孩子还别说，有个男人愿意接盘，你们就谢天谢地了，还在想什么呀？”媒人持续放毒。
小姨已经听不下去了，哭着冲了出去。
媒人还在说：“一把年纪了，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想一想。嫁不出去，给家里造成多大的负担。倍父母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就是让她在家里当废物的。不结婚的女人还是女人吗？有这么好的男人求上门来，竟然还挑三拣四，真是脸都不要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老太太提着门外说。
媒人像是没听见，依旧坐在那里唾沫横飞。
陈娇娇忍无可忍，冲过去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大声说：“闭嘴啦，你这个死八婆！”
媒人受到了惊吓，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谁啊，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她强撑着说。
“你再贬低我小姨一句，我就用大耳刮子招呼你！”陈娇娇又说。
“我没有贬低她——”媒人还要辩解。
陈娇娇举起手作势要扇她：“你再说，看我扇不扇你。”
媒人恼羞成怒：“你怎么这样粗鲁？女孩子太粗鲁，会嫁不出去的。”
“不牢你操心，我已经嫁出去了。”陈娇娇顿了下，板着脸说：“你老实告诉我，我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如此卖力？”
媒人的目光开始闪烁，油嘴滑舌的毛病又犯了：“没人给我钱，我就是想做个好事，把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嫁出去，让她有一个温暖的家，让她有人疼有人爱。等过几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一定会感激我的。”
“只要嫁过去就有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想过得和和美美，根本不可能。你骗骗自己也就算了，骗不了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硬是被你夸成了一朵花。他还有三个儿女，亏你夸得出来。我奶一定给了你不少钱，是三十还是五十？”陈娇娇说。
“我不是图钱，依你小姨的条件，她就能找到这样的。”媒人还想再说什么，
“走吧 ，赶紧走。”陈娇娇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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