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珺婉来到办公室换白大褂，然后来到办公桌面前拿起文件夹准备开始工作。
张老师拎着她的早点豆浆油条也进来了，其他人还没有到，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沐珺婉和张老师。
张老师主动开口说道：“小沐啊还是你们年轻人好，说辞职就辞职，像我们有房贷车贷的，怎么敢说辞就辞，没工作还怎么养孩子？”
张老师说话的语气很正常，沐珺婉察觉不出她这话是真心实意地表达羡慕，还是在阴阳怪气她。
沐珺婉表情真诚地问道：“张老师，你不是说你老公月薪百万吗？你们家买的哪个地段的房子，百万的年薪都供不起房？”
张老师经常在科室上炫耀她老公高薪体贴，年薪百万的工资卡都交给她保管，沐珺婉不想听都被迫听了好几次，想不知道都难。
没有沐珺婉顶锅，研究生不得不自己承担下来，买了水果由院领导带着去向病人、家属赔礼道歉。
那位病人来自农村，全家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沐珺婉听护士们说过，家里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才借到了这笔手术费。
沐珺婉最后一个月里去查房的时候，那位病人还乐呵呵地和沐珺婉说道：“现在这医院的服务态度真不错，给我安排了单人间，昨天还有领导拿着水果鲜花来看我。”
“来，闺女，吃个苹果，老甜了。”病人大叔操着浓重的乡音和沐珺婉说道。
沐珺婉推脱不过大叔的老伴强塞到她手里的苹果，接稳苹果后向夫妻二人道谢。
只是在看到大叔脸上淳朴的笑容时，沐珺婉心里忍不住的发酸。
那个研究生有没有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还是只是害怕这件事影响她日后的晋职？
第二天，大叔在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五百块钱。
他没好气地和老伴说道：“怎么到处乱放？丢了怎么办？”
大婶疑惑地看着信封说道：“我没有把钱装在信封里啊。”
“这个房间除了我就是你，还有别人进来过吗？”
“……”
沐珺婉还有半个月才能离职的时候，去年和她一起入职的那个女生也跟着辞职了。
女生叫做徐秀，是A市医科大毕业的，后来聊天的时候，她和沐珺婉说自己认识沈雪柔，那天刚好沈雪柔又上了热搜，徐秀语气酸酸地说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
徐秀和沐珺婉跟的老师不一样，平时除了工作也很少有额外的交流，都属于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别的都不关心。
徐秀辞职前，在门诊室里和她的带教老师狠狠地吵了一架。
沐珺婉隔着两个房间都听到了声音，总之那天很多人围观了徐秀摔东西发脾气。
“我是来工作的，不是给你家孩子当保姆的！天天让我替你接孩子放学，你给我开工资了吗？坐我的车付我油费了吗？”
“还有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再摔东西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学会怎么尊重人吗？”
“整天看不起我们医科大的学生，你拿个A大的函授本科证还真把自己当正儿八经的A大毕业生了？只想带清京的学生，你觉得你配吗？”
说完，徐秀狠狠地将手里的病历摔在带教老师的面前。
“你不过是比我早生了十多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你连中职都没有晋上去，全院就你一个了吧？真不知道你拽什么？”
沐珺婉被几个关系好的小护士拉着来到三门诊室，门口已经围了很多同事和病人，全是凑热闹的，没一个上前劝架。
最后还是沐珺婉的带教老师听到消息赶过来，将徐秀带离现场。
徐秀走后，她的带教老师面红耳赤、大口喘着粗气、扶着自己的胸口顺气，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
一直藏匿在人群中的张老师此刻走了出来，关心地上前让徐秀的老师坐下，嘴里还说道：“现在的小年轻真实的，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师！”
说着余光还瞟了一眼沐珺婉的方向。
沐珺婉发誓自己没有看错。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和沐珺婉一起过来的几个小护士悄悄地告诉沐珺婉：“徐秀是在这老师手下坚持最久的人，突破一年了。”
这还是沐珺婉第一次听到有关三诊室的八卦，她平时真的不太喜欢和同事们聚在一起闲聊，这也是张老师讨厌的理由之一，觉得她这个人很虚伪很装。
护士小姐妹接着说道：“咱们科室每年都要招人，基本上都被那个老师骂走了，徐秀也是倒霉，分到了她手下。”
当时进来的新人只有沐珺婉和徐秀，如果不是徐秀，那今天起冲突被人围观的，很有可能就是沐珺婉。
徐秀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着急上火的，能让她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发飙，能看出她憋了很久的火气。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沐珺婉到休息室里接水的时候，碰到了正在里面哭的徐秀。
沐珺婉和徐秀交情一般，她握着水杯，也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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