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子跑到后山,刚穿过竹林,就遇到了青青。
“青青——”
“林子!”
李林子欣喜的拉过青青的手,两人在这深秋的清晨,手拉着手跑过一道道田埂。
即便崴脚摔倒在田里也不在意,爬起来继续手牵着手往前跑。
初秋的田间,清晨还是雾蒙蒙一片。
但乡间的雾和城里的不一样。
乡间的雾里有剔透的水珠,裹着泥土的芬芳和草的清新,让人通体舒畅。
不会如城里一般,雾里是尘埃,吸一口,就会喉咙疼得直咳。
“青青,早!”
“林子,早!”
“啊——”
正欢快的跑着,李林子又摔进了田里。
好在水田在七八月收水稻时,就已经将水放干了,现在都是旱田。
不然这样一摔,非得浸湿衣服,直冷得打颤。
“林子,怎么了?没摔着吧?”
“没有,呵呵呵呵……青青,我们跑到山上去吧!
跟到山上去,正是太阳升起的时间。”
“好!呵呵呵呵……”
两个女孩,就这样在深秋的田埂,欢快的跑着、闹着,一路往徐家坡去……
…………
站在不远处的顾清和顾知,看看山下的一幕,女孩的声音随着风带到他们耳边……
顾清疼得心都在滴血。
青青,原来青青在风里,在深秋的早晨,在田埂间,在山坡上……
“先生,要去拦下林子小姐吗?她已经摔倒好多次了。”
顾知可看得清楚,刚刚有一下,脸是摔到干枯的稻梗上的。
脸杵上去,可是生疼生疼的,脸都划花了。
林子小姐受伤,不知道先生会多难过。
顾知心里也泛着酸。
这么多年,先生只关心林子小姐,只关心她生病了。
只关心她是不是自卑,她是不是被欺负了都不敢说,她是不是神经发育失调,她是不是智力受了影响……
却从来不关心自己,其实他也病得不轻。
他食指外侧那道血痕,都要深到骨头去了。
他却不自知,还是会在紧张、慌乱时下意识的去抠。
先生从来不发怒,总是温和从容的样子。
但是顾知知道,他的心里也有未曾治愈的伤。
手指上那道深深的血痕就是证据!
他也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呀!
…………
顾清摇摇头,她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很多事,很多人,很多情绪……
这两个月在川城,在川城大学,恐怕前世最不堪的种种都迎面向她扑来。
那可是三年多里发生的事,就这样一下子涌进她心里、脑海里。
连并不知道他们是重生的李玖都看出来了,她可能不止是人格分裂。
她的精神、心理,甚至她的躯壳都是分裂的。
刚刚摔的那几下,也许她以为是青青摔的。
“跟上她,远远的保护着。”
说着,自己率先跟了上去。
“是!”
顾知见他动了,立马也跟了上去。
…………
顾清和顾知一路跟到徐家坡。
“先生……”
顾清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指了指他站的地方和他手上的手机,示意留在原地,拿出手机拍下现在的画面。
李林子现在站在徐家坡的悬崖上,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顾清走近几步,李林子似乎并没有发觉,仍然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顾清看了看她身上,沾着好些泥土 ,这西南的深秋,田里的旱土都是有几分湿意的。
她刚刚摔了那么多跤,泥土和着晨雾的潮湿,沾在她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
顾清站在她的后侧方,看得见她的右半边脸颊,上面有枝条划伤的口子。
有一道伤口还渗着血,应该是边缘锋利的草划伤的。
“青青,好看吗?我最喜欢看朝阳了。
温暖,有希望,就像你带给我的感觉。”
“你也觉得?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意相通的朋友。”
李林子笑了,脸上还沾着泥土点点,迎着朝阳,美得出尘,也美得悲怆。
她在自言自语,旁边根本就没有人!
顾清抿了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外泄惊扰到她。
此刻,她就像是梦游的人,如果突然喊醒,会被吓到的,甚至神经错乱。
而且他需要观察她的症状,她分裂出一个“青青”的缘由和表象。
…………
“青青,上次的‘竹韵’之后,我就没灵感了。”
“那个奖,还有你一半的功劳,最后却是全都给了我。”
“要我说,你就跟我一起去川城吧。
你这样的才华,说不定还能让川城大学服装系破格录取呢。”
“没关系呀,石汀镇离川城又不是天各一方,你还是可以趁假期回来的呀”
“我不就回来了吗?”
“好吧,现在我们不说这个。”
“啊——”
“啊——”
“两个”女孩,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的冲着山那边喊着,似乎要将身体里的浊气都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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