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楚风上一世为鹭王嫡子风轻衣，在鹭王妃死前已亡故多年。
许是有些心结未能打开，这一世他调查过鹭王妃暴毙前的状况，得知当年陈英陈嬷嬷，在鹭王妃死前去地牢探望过她。
“果然是她……”
宏明捏紧了拳头。
“鹭王妃尽管胆大包天，背着鹭王爷做了不少无法无天的事。不过她并无大智，九头繇为何要吞了她？”
“心黑。这或许是一个原因。”
陈嬷嬷身体里冒出的鹭王妃令樗里云心记忆犹新。
“她知道九头繇不想别人知道的事，也许是另一个原因。”
“鹭王妃能知道什么重要的事？”
诏明用乌扇敲了敲下颚。
“我看她顶多知道李昭媛用什么手段讨好承元帝。”
承元帝的宠妃李昭媛，乃是鹭王妃的外甥女。
鹭王妃当年敢一手遮天，与承元帝对李昭媛的宠爱不无关系。
在座的人除了靳星夔，皆能听出他话里有几分刻薄。
“鹭王妃知道不少有趣的事儿。”
樗里云心话说一半不再继续，诏明将视线移到兴福公主脸上。
“母亲当年由于与太医院一位叶姓御医私交甚密，遭人恶意构陷。”
公主说到这里，用手轻抚了下嘴角，斜眼瞟了下诏明。
后者从她眼神里看到了别他意味。
“那是冤罪……不是吗？”
他有些不安。
“当然是……陈英的母亲当年迷恋这位叶御医，心怀嫉妒，为构陷水夫人出了不少了力。”
这些事经人巧手掩饰，承元帝一无所知，乃至于公主出嫁后，仍念在旧日主仆之谊允许她的女儿服侍公主。
自然，陈英的母亲当年未能如愿与叶御医结成连理，否则她也不可能姓陈。
“那位叶御医在晋王生辰宴前，卷入桃山郡王府老太妃命案，因此下狱。有趣之处在于……韦从业在晋王府生辰宴犯下命案那一日，有人在晋王府发现叶御医专用的金针。”
宏明闭上眼回忆了下这两件事的案卷。
“那时候……他应该在秋官府天牢里才对。”
当时担任大司寇的靳元光绝不可能做出徇私枉法的事。
“他确实在天牢。”
看到困惑不解的靳星夔，公主抚了抚下巴。
“桃山郡王一案事关重大，当时由太士、秋官、地官三司会审。因韦氏担任小司徒，为避嫌，暂代大司徒一职审理此案的是鹭王爷。鹭王妃非常确定，叶御医当时关押在司寇府的天牢里，绝未外出。”
“会不会有人偷了他的针去晋王府，故弄玄虚？”
靳星夔想了想。
“叶御医的针请人定制，可以数十支同时分握指间。据传，其人下针快如闪电。病人往往尚未察觉，已施针完毕。”
太医院的御医大多年过半百，一名三十不到的御医能够入选，定然天赋秉异。
“他未入太医院前在民间颇负盛名。那针旁人用不了。即便用了，也不可能像他一般落针如神。晋王生辰宴那天，鹭王妃亲眼见人在宴席上用过。”
公主的眼睛转向诏明，似笑非笑，她的眼眉与皇后有几分相似。
“用那套针的人是谁？”
公主的眼神让诏明莫名不安。
“是秦王府的参军。”
“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着实出乎诏明意料。
秦王府参军假如医术高明，世人肯定有印象。
“莫非是那个人？”
与他不同，宏明想起的是另一件事。
据传，秦王府参军是承元帝时世情小说《风雪燕归龙》主角燕长安的原型。
这套话本被视为罪证，因里面描写的故事以晋王府生辰宴一案为蓝本。
“难道秦王府参军与那狂人有所勾结？”
韦从业一案乃是悬案。
当时以韦从业犯案作结，实际上时至今日仍然无法确定杀死晋王府婢女翠环的人是谁。
那时候与韦从业同时前往翠环所在东院的，有这位秦王府参军。
生辰宴上出现的缚魂花毫无疑问出自纪离鸿。
莫非这位参军是他安插在京城里的内应？
“关于这点，鹭王妃就不知晓了。”
公主缓缓踱到屋中央。
“我亦不想做无谓猜测。只不过懂移形换影的人增加了一位，司空府的军械图泄漏一案，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些。”
“这件案子纵使悬而未决，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为何你们如此在意？”
靳星夔无法理解。
“纪离鸿数百年来一直靠侵占他人躯骸，存活世间。承元帝时与他勾结之人可能以相同方法仍然在世，伺机作乱。”
比如潜伏进冬官府。
“除此之外，因为那件案子……牵扯到你的故人。”
宏明抬眼回答。
*
关翎在雾气里迷迷糊糊看到了伊萨的脸。
不过那人束着发髻。
好半天，她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白云楼，回到了在浴房与纪归鸿做出不轨事的那一日。
她努力想活动手脚，可惜跟过去一样，她怎么也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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