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发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回卓子凡那边了，蒋贝翻着那些文件，只看了几页就直接签了字。
“不再仔细看看？”景岚从蒋贝手中接过东西。
蒋贝看了景岚一眼：“有必要吗，这项目本来就是你让我帮你申请的。”
“这么自信？”景岚把文件一卷，在掌心里敲了两下，“你果然是没确认细节啊。”
闻言，蒋贝脸色稍微变了一下：“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逗你的。”
景岚收起玩心，拿着蒋贝签过的东西离开屋子。
一番试探下来看似没什么意义，蒋贝却觉得自己被耍得主动权全失。自己现在的确是有点太相信景岚了，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其他人有一些也签署了合同，景岚默默在心里记下这几个人的名字，又把蒋贝签字的消息讲了出去。这些人无论是在十三区还是在蝮蛇的这段日子多多少少都比较信任蒋贝，这一带动下所有人都在一个小时内上交了合同。
“夏灿，”景岚整理好文件后，突然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你过来。”
突然被叫到名字，夏灿本人也是意料之外地“啊”了一声，但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配合地跟在了景岚的身后。
仓库区只有一间被蒋贝整理得像个正经办公地点，景岚现在找人谈话都往房间里带。李宪在蒋发走了之后就一直坐着，一间屋子瞬间就被赋予了它难以承受的职能，显得狭小压抑起来。
也不管屋里还有蒋贝和李宪，景岚直接让夏灿在茶几边的木头长凳上坐下：“你以前经营过一家小公司，没错吧？”
夏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也算不上，就算帮家里人打理过相关事务，后来还……破产了，您不提我都不好意思讲的。”
这夏灿家里原本经营一个外包公司，十几年里虽然没有暴富，也还算顺风顺水，夏灿也是个等着继承家业的小公子哥。结果后来出了事，跟侵权扯上了关系，甚至闹得上了国际法庭。对方的手段相当老练，一套下来让夏灿家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整个公司都被告得破了产。
这件事或许只是发生在数万人中的一个惊不起波澜的小苦难，但在景岚看来至少可以说明两点。
首先，夏灿是这帮人当中唯一一个有稍微靠谱的法律知识的人。挨过刀砍的当然知道刀有多锋利，想要不重蹈覆辙就不得不去了解它，知法懂法才能不犯法。
其次，夏灿还是唯一一个既没有找景岚“请罪”，又在景岚公开蒋贝态度前签下合同的人。这虽然不能证明夏灿这个人的忠心，却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不必谦虚，合同你也看了，这个公司的相关信息你应该有所了解。”景岚又到档案柜里拿出另一份文件，“你按照这里面的去做，有不清楚的问蒋贝。”
夏灿没明白景岚的意图，看了一会儿却是吓了一跳：“您这是……”
“嗯，”景岚只是点头，“公司运营方面就拜托你了。”
“但是我……”夏灿表现得很焦虑，“这种事交给我真的好吗，我担心……”
“你是履历最干净的一个，你身上还存留的那点阳光，我很需要。”景岚淡淡道。
夏灿一下子哽住了。
他干净的履历，是他父母靠牺牲整个家族换来的。只有他一个没有被牵扯到事件之中，却被一些认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的黑道逼进了十三区。他在十三区躲藏了一年，这一年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心性又如何转变，这些不谈也罢。只是心底里，总还是会因为怀念过去而有所不甘，怨恨起黑暗来。
“只要你做的够好，你会有机会接触到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夏灿听到这句话，看向景岚的目光有些复杂：“……您知道什么吗？”
景岚淡淡地笑了一下：“对于我来说，花功夫打听到些东西并不难。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一个让你也能知道这些事情的机会。”
对于一件事情，想和能从来都是两个概念。“想”是一个人的意愿，“能”却取决于你是否有这个实力。
“我知道了。”终于，夏灿下定了决心，露出一个配得上他名字的笑容，“谢谢景总。”
果然，夏灿跟其他臭水沟里的老鼠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秉性和眼界影响深远。景岚很满意夏灿的笑容：“叫若总或者若哥吧，我听着别扭。”
“是，若总。”夏灿又看向蒋贝，“蒋副总，我想申请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请问需要走什么流程？”
“什么鬼称呼真他喵的怪……”蒋贝嘟囔着，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贴着发黄胶布的钥匙，“拿去。”
夏灿接过钥匙，景岚又顺便把刚刚收上来的由公司保管的合同交给夏灿：“‘阴’合同也在里面，你的是最上面的一份，签完了找蒋贝盖章后就一起存起来。剩下几个比较关键的位置你可以帮忙物色着，有想法告诉我或者蒋贝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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