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白龙的玹韧直接用前爪抓住了黑龙的身体，再次将它踩在了地上，这次更加轻松，像抓蚯蚓似的。
他力道很大，几乎要将黑龙的身子踩碎。
黑龙又吐出几口血来，将那周遭的海水染得颜色更深。
濒死之际，那黑龙忽然爆发出一股蛮力，竟然用四只爪子撑起几寸的距离，就这么一点空隙，竟然被它再次逃脱。
它一边低吼，一边搅动海水。
秦姝察觉到海水的压力似乎变大了，几乎要压碎她制出的结界。
但玹韧却丝毫不受影响，又去抓那条黑龙，一大一小，一美一丑两条龙不断搅动着海水。
秦姝短暂思考了一瞬，将结界一分为二，把自己和和另外几人隔开，嘱咐道：“你们先走。”
“师父！”陆和不愿意抛下她。
倒是檀昭，神色冷静，扶着陆和的肩膀，“我们在这也是累赘。”
她又望向秦姝，“小姝姐，你要小心。”
秦姝没回答，一挥手，结界就真像气泡一样，迅速地往上升。
没有顾忌之后，她朝玹韧那边移动。
深色的水几乎让她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又是一道黑龙的叫声响起，秦姝这次瞥见了黑龙的头。
她故技重施，再次团起一道幽蓝的火焰袭向黑龙的嘴，这次下手更狠。
那黑龙可不是喷几口烟就算了，火焰无视海水，迅速从黑龙嘴部燃烧开来。
一道红光闪现，下一刻黑龙的叫声和挣扎都瞬间消失。
因为它的头被砍掉了。
玹韧恢复了人的形态，不屑地扫了一眼飘荡在水中的那颗头，朝着秦姝飞过来。
“我们配合还挺默契。”
秦姝道：“是你抢我人头。”
玹韧刚说了一句“不分你我”，舒缓的眉头却猛地皱起，“快走！”
秦姝还不明所以之时，玹韧抱住她迅速上移。
骇人的吼声从脚底传来，秦姝不由好奇，低头看过去，心里一惊。
竟然有七八条和刚才那只黑龙一样的玩意在追他们。
秦姝感慨：“怎么这么多只？”
玹韧低声道：“不然你以为什么我不乐意来这，归墟里这种东西多得很。”
秦姝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打不过，而是麻烦。
既然目的达到，自然没必要和这些东西缠斗。
可没一儿，那些追着他们的黑龙竟然掉头又回去了。
两人很快就冲出了海面。
玹韧依旧没松开她，带着她往岸边走。
秦姝好奇问道：“你不是黑龙吗？”
玹韧挑眉，“谁说我是黑龙？”
秦姝：“檀昭，她不是能看懂人......人妖的本体吗？”
玹韧回道：“她未必能看穿我，不过你既然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我？”
秦姝倒是一点不客气，直接问：“那你是什么？”
玹韧放慢了速度，缓缓解释。
“曾经，人界发生了一场足以灭世的洪水。天上有一位神仙，哀怜人类的苦难，想要把人类从洪水中拯救出来，可天帝不同意他下凡拯救人类。这位神仙心怀慈悲，就偷了天界的神土息壤，下凡平息洪水。息壤是可以无限生长的神物，只要一点便能积山成堤坝，还能让洪水干涸。”
“那位神仙下凡后，很快平息了洪水，拯救了人类。可是这件事很快便被天帝知道了。天帝派了其他神仙下来，把他杀死在羽山，羽山就是鬼域东面的那座高山。那位神仙死了之后，尸体百年不烂，天帝生怕神仙怨念太重，化为妖魔。又派天神下来，想要销毁尸体。下凡的天神，用神刀剖开了尸体的肚子。”
“可没想到，被剖开的肚子里，跳出一条白身青龙鳍的幼龙。那幼龙趁着剖尸的天神不注意，迅速跳入了羽山旁边的深渊中。”
“哦~”秦姝恍然大悟，“原来你没妈啊？”
玹韧愣住，却无法反驳。
秦姝又道：“你竟然是你爸生的？！”
良久，玹韧才幽幽开口，“或许，那不叫‘生’，而是叫化身呢？就像女魃的那缕魂魄，孕育了你。”
秦姝角度清奇，“这么说，咱俩还挺般配，一个没爸，一个没妈，还都不是正常途径出生的。”
这次玹韧倒没反驳，“嗯。”
两人很快来到了岸边，可刚上岸，就发现了不对劲。
檀昭的哥哥竟然倒在了地上，似乎很虚弱。
檀昭跪在他头的旁边，神色慌张，“哥哥，你怎么了？”
那只怪物眼睛半睁着，目光似乎都有些涣散，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悲鸣。
尽管听不懂，但还是感受得到一股悲伤。
陆和看到秦姝，连忙开口，“师父，你快来看一下！”
檀昭听到声音，也求救般地望向秦姝，脸上都是泪痕。
秦姝走过去，一眼便看出了，这只怪物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玹韧想到刚才追他们的黑龙半路返回的场景，低声开口：“恐怕归墟里的生物，不能离开归墟。”
檀昭哽咽道：“可我哥哥不是归墟里的怪物，他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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