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抿下唇，压下心底那点异样，大脑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谨慎地开口，“外在固然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心。”
我很少跟人说这些话，说话的语速很缓慢，“你其实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你这条蛇，除了情绪不稳定，你都挺好的，你没必要去跟傅策计较，你肯定会比他厉害，你的断臂之仇，说句私心话，他也是我朋友，我也不想让他有危险。”
牧玄烨最是听不得傅策的话，我忙着补充，“昨天白天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晚上说的那些我是故意气你的，这次没骗你，骗你我就是狗。”
牧玄烨凝起眉心注视着我，“我有多好？”
我被他这么一问一时语塞，他是没听我说的话吗？我一顿输出这么多他就只听见这一句？
“有多好？”牧玄烨的嗓音十分深沉，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忙扯开话题，“你多少岁了？”
“不知道。”牧玄烨回道。
“那你活了多少年了？”居然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2000多年，”牧玄烨紧锁着我，喉头上下滚动，眼中的期待快要溢出来，“你说我有多好？”
“你都这么老了，还在意这些？”我逮着一个借口只想逃避他那个问题。
“在意，”牧玄烨眉头一皱，“我很老吗？”
“你2000年，我18年，您老人家觉着合理吗？”我扬了扬眉。
“按照我们虺蛇来算人类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多岁，我并不老。”牧玄烨认真的跟我纠正，“很合理。”
“行吧，您高兴就好。”见他这么在意老这个字，也不过多纠缠。
“所以你觉得我觉得到底有多好？”牧玄烨不死心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你最好。”这话说出来可信度几乎为0，可牧玄烨居然沉着不说话起来。
久久后才开口，“你又骗我。”
“什么叫又，我骗过你很多次吗？”说完这话就有些心虚起来，这一次就算是一次。
他要是真的傻了才会信这句话。
“骗我，我也高兴。”牧玄烨深深地看着我，无奈一笑。
不知为何，他这笑得我心中有些落寞。
我不愿面对他的目光，下去买了早饭上来，方越居然还没有起床！打开房门去看她时，里面却已经没有人在！
看见牧玄烨悠哉地坐在沙发，嘴里喝着我买来的豆浆。
“你没看见人出去吗？”她的手机也还在床上放着，人却怎么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何况我下去买早饭就只是在楼下，如果她下了楼我肯定会看见。
“你急什么？”牧玄烨将豆浆放在茶几上，“被老狐狸带走了，你放心。”
老狐狸就是北堂纤尘，他为什么要把方越给带走？
“他要干什么？”
“只是去救他那个弟弟。”牧玄烨起身走到我面前，嗓音有些哑，“这下可以回家了吧？”
我还不知道他的救命法是什么法？难道又是吸血吗？
“你那个朋友跟你一样，”牧玄烨见我站着不肯动，解释起来，“她的命格也属阴，但不如你，对妖来说也算是比较好的。”
方越也是阴命格吗？跟她一起过过生日，我之前也没怎么在意这个。
听到他这么说心中又不安起来，“你说清楚点？”
“那小狐狸尾巴尽断，只能靠她先撑过一口气。”牧玄烨将我的发丝撩到耳后，耐心说道，“我那正好有一条他尾巴，我去还给他，在顺便去看看。”
我点点头，就看见牧玄烨从袖子中掏出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缺口处的血痕早就干涸。
“上次在车上你砍的？”在酒吧时候，北堂纤尘就说过他断了一条尾。
“本来是想找个时间送给你当礼物。”牧玄烨低头看着那条狐狸尾，沉声道，“但那小子情况不太好。”
牧玄烨带着我很快穿过这座城市，进入一片深山密林，挥手在空气一滑，闪过一道银白亮光，只觉得空气被撕开，再次进入时，面前已经赫然是古典的建筑。
来到这里恍若隔世，周边没有什么建筑物遮挡，显得它十足巍峨。
门口蹲着两只巨大的九尾狐雕像，支撑大厅的汉白玉雕柱，栩栩如生。
“公子？您怎么来了？”身后不知何时窜出一条灰白的小胖狐狸，两颗狐狸眼恍若两颗宝石。
牧玄烨带着我就径直往里走去，也不去理会人家。
我止不住往后看去，那只胖胖的小狐狸很快就追了上来，“公子我给您引路，少主正在给二少疗伤。”
拐进一条古老的走廊，眼前的景象都在细微地发生变化，走在走廊里有着种脚踩时空之感。
走到尽头，小狐狸跳起来按下其中一道开关，它就消失不见。
我新奇地看着周围景象又在开始变化，在须臾之间我感受到光影与风声的飞速，流转间，我们又处在一道圆形水门前。
透过水门，依稀可以见着里面坐着个身影，身后也围着几个人。
穿过水门，也就到了牧玄烨要去的地方。
我往后看了眼那水门，走过来居然丝毫没感觉到有水，像是会自动开关似的。
这是个山洞，阳光充足，山洞中流淌着一条泛着绿光的河流。
北堂纤尘站在一边，手中灵力婉转，身前是近一米高的白玉台，玉台躺着只银白赤狐，它身后只奄奄地垂着八条尾巴，周身都被光芒笼罩着。
“三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那些围着的人看见牧玄烨一脸惊讶，在看见他身旁还站着个人，投来探寻的目光。
北堂纤尘听见声响看了过来，挥了挥手就让那些人下去，偌大的山洞只剩下三人。
牧玄烨淡淡地瞥了眼玉台上的狐狸，从袖口里拿出那条尾巴给他，“他怎么样？”
北堂纤尘脸色也不太好，他垂着头，“不太好，猎魂刃所伤，本就九死一生。”
看着之前那个想吃我的妖怪，此刻居然变成这个样子，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方越呢？”我在山洞内环视一圈也没看见方越，不是说被他带走了吗？
“嫂子你放心，我不会对她下手。”北堂纤尘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嫂子，你能否帮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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