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吸了下鼻子，抿着唇不肯说话，如果我要是说出来，当跳梁小丑，何必这么自欺欺人？
他要是真不想我离开，他就自己跟我说。
他如果不说我也不想去问，如果连这点诚心都没有，我跟着他有什么意思？
何况他身边也不缺我。
牧玄烨帮着擦着头发，大掌有意无意地按摩着头皮。
“是不是因为北堂落月？”沉默许久，他打破这片该死的宁静。
我仍然没理他，放在身前的手轻绞着。
“一个骚狐狸也值得不高兴？”牧玄烨主动晃了晃我的肩膀，可能因为气若游丝导致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嗯？”
我心中闪过一片失落，我本以为他会再说什么的。
我用力想要挣脱那只冰凉的手，却好像牵动了他的伤口，引得一丝细细的抽气声。
我又停止挣扎，心中闪过心疼，耐着性子问他，“你为什么娶我？”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我问他多少次了。
他每次都没好好回答过，以往也在意，可是今天我却格外在意，因为我现在处境就像是个小三。
“我会用我行动来证明，为什么要娶你。”牧玄烨眼眸漆黑，他眼神很坚定，带着毋容置疑。
“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推开他那张脸，语气有些落寞，脱口而出地调侃，“你那未婚妻还在等你呢。”
牧玄烨闻言皱起眉头，唇线也抿的笔直，鸦羽长睫投落暗影。
他迟迟都未在开口说话。
被我揭开了这面具，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吧？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眼眸垂下，扯了下嘴角，慢慢的出了声。
我不会等到他赶我走的那天，我会找个好时机走掉，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一切回头都还来得及。
我走到门口，开门出去想透口气。
刚打开的门被人堵了回去，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牧玄烨将我堵在门上，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神色平静无波澜，“你要去哪？”
“去透口气，放心，我不会趁机跑的。”我看着他的眼，说话的语气放得很慢。
“她确实是我未婚妻，可你也不是小三。”牧玄烨沉吟思虑了半晌，轻轻蹙眉，“我会把她赶走。”
“有未婚妻，你为什么要招惹我？”我闻言微梗，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语气是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怪异，“你应该把我赶走才对。”
“我身边一直都会是你，北堂落月这个死狐狸！”牧玄烨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垂下了头。
“北堂落月？”她也是北堂纤尘的兄弟姐妹吗？
看着牧玄烨迟迟没在开口说话，我只觉得自己问的那些话，在乎的那些东西，显得我格外矫情，北堂落月不是说过，牧玄烨这些年带回来很多女人吗？人家做未婚妻的都没说什么，我凭什么还要在意这些。
我就当做没这回事好了，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般平常，“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你应该对你未婚妻好一点。”
白天时候残忍的都把人家都打出血了。
我弯下身子从他臂弯钻了出去，不能出屋就算了，我去睡觉好了。
“那只是他们一意孤行，不关我的事，他哥哥只是把她送来避风头，我常年不在此地，所以她才会在这久居。”
牧玄烨看着我的背影，声音十分诚恳的跟我解释。
我本来都不打算听的，可当他开口说出来时，我又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听漏一个字。
“我早就应该把她送走。”
我行至沙发上坐下，并未转头去看他，平静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他的哪一句会是真的？还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他是个妖最会蛊惑人，我不要再被他骗，可心底最深处还是会……
他大步到我跟前，蹲在我面前，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眸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这里也不是我的住处，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明天就走。”
我似乎以为是我听错了，眼睫动了动，半晌才道，“不是你的住处？”
“是白玉的，你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心中悸动，耳朵渐渐开始发烫，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每个字句都问得格外谨慎，“我要回我家。”
“想回就回。”牧玄烨始终都是灼热地看着我，试探道，“不气了？”
我睫毛颤了一下，好半天，耳根子都烧红了，面上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我没说生气，你自己这么一副表情，明明就是你有鬼？”
牧玄烨直勾勾的望着我，忽地笑了，“你真的要信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却又觉得这个问题我或许不该过问。
“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牧玄烨冰凉的唇贴在我的手上，悠然抬起头懒散地抬起头，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不要跟我闹别扭。”
我的天灵盖像是被电击中，蔓延至全身，酥酥麻麻的，我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故作轻松，“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问完我就紧抿着唇，心中大骂自己的无知，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
难道一个男人不喜欢谈多个女朋友？有很多个前任？
“这个你也信？”牧玄烨的脑袋稍稍一歪，嗤笑了一声，“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不是我想信，而是牧玄烨的样子确实像是会有很多女人的主。
牧玄烨起身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将我放在床上，自己也靠在床边，唇角微仰，像是在回想很久远的事。
“父亲为了家族利益要我联姻，与狐族三小姐，我那个时候还小又叛逆，从家族中逃出来，被打成重伤差点死在森林里。”
我躺在一侧静静的听着，有些犯困起来，“然后呢？”
牧玄烨说到这个有意无意的扫向我，粗粝的大掌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继续道，“老天不让我死，它让我遇见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她救了我，还把我带进她的世界里。”
“在她的世界里生活了几百年，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她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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