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身份牌也被血污遮住。
“我是教导总队的……”，包国维并不清楚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保险起见他并没暴露自己的身份。
“恁是教导队的？”，听到包国维的回答，那名被众人称为二哥的魁梧汉子立马凑了过来，“恁认不认识一个叫刘明阳的兄弟？
金陵没被攻破之前，他送了俺一套军大衣，俺们说好了……”
“死了”，
包国维眼神黯淡，蹲下身子从兜里取出一卷绷带，他要先给自己腿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那汉子显然有些意外，“怎么可能？那兄弟是跟在包司令身边的，不可能死啊！”
包国维一边手上不停动作，一边回答，“前天死的，为了掩护包司令被日本人捉住捅了十几刀……”
那汉子闻言不语，周围打扫战场的十几名士兵也都沉默不语，
“那……包司令呢？”，良久，另一名士兵主动开口询问。
“也死了”
“啊！”，众人闻言都更加震惊，其中还有几人重重地砸了砸墙，“包司令……他怎么会死？”
包国维继续道，“他不该死吗？几万人在城里几乎全死绝了！”
正说着，包国维忽然感觉一双大手紧紧握住自己领子，是那个魁梧的豫省汉子，“俺大哥就是为了掩护包司令死的，
恁说包司令该死，那意思是俺大哥也该死了？”
包国维紧紧捏住那双大手，但是那汉子的力气竟然出奇地大，包国维竟一时挣脱不了，那汉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狠狠看着他。
“啊！”，这时候楼内忽然冲出了一个身影，扑在了那汉子身上，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汉子吃痛，当即将那黑影甩开，包国维见这情形立即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随后将那黑影护在身后，
那十余名士兵当即举枪对准他们俩。
那豫省汉子皱眉看了看手上的那一排牙印，又看了看包国维身后的那个小姑娘，那些人都有些意外……
包国维警惕地看着那几人，然后又小声对着身后的那小姑娘责骂道，“你出来干什么？这外面危险得很！”，
他将毛瑟重新拔了出来，这十来名溃兵来路不明，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绝对的好人，如今身陷重围，他们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姑娘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行了，只要恁不再说包司令的坏话，俺们就可以不和恁计较，
俺大哥佩服包司令，说他是唯一一个把俺们后娘养的杂牌军当人看的长官。”
那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俺只知道俺大哥有本事，他说包司令好，那包司令就是个好人！”
说完他又小声嘀咕着，“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仗虽然输了，让小日本进了金陵城，但是打得不憋屈！”
说罢，他又从身旁几名士兵背后的背包中一阵寻摸，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包国维，
包国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药，杀毒和消炎的！”，说罢，他便朝着包国维身后的那姑娘努努嘴，
包国维小心后撤了几步，然后回头看去，发现那姑娘两腿之间正不断往外滴着血，看起来应该是流了很久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先前那队日军追兵追得如此紧。
包国维接过了那汉子给他的袋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些酒精和消炎的药品。
“去掖江门吧，掖江门城楼里面有一道暗门，那是通往城外的暗道，
从那儿就能出城了。看在恁是教导总队的份上才跟你说的”，
那汉子说罢便准备带着身边的弟兄们离开，
“你们不走吗？”，包国维问道，但那些人全都沉默。
包国维心中一动，沉声道，“想报仇吗？”
听到此话，为首的那名豫省汉子猛地回头看着他，包国维继续道，
“后天，日军要在城内举行庆典和招魂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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