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道：“既然杨老爷身体不适，杨兄还是快些将人送回去好生调养吧。”
“好。”杨英杰点头，“今日真是多亏了两位了，答应的价码会很快送到，告辞。”
“嗯。”
谢怜君见李凌还是眉目紧锁的样子，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凌摇了摇头，“有太多想不明白的疑点了。”
“哦？让我猜猜...”谢怜君双手环胸，“指使下山虎的人多半就是王啸了，但有钟甫撑腰，如果想要对付杨家，根本就用不着这样的手段。
那么钟甫出手，肯定不是为了王啸...至少不全是为了王啸，对吗？”
“不错，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李凌点头，“但是杨家也没有得罪钟甫，那就不是仇，而是利了。
利，难道是杨家的茶货暴利？不对，杨家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个生意了，要出手早出手了，而且让强盗出手实在也算不得高明，那是为什么呢？”
李凌陷入沉思，“没有仇，不是利，不关于人，也无关货，人不会出问题，那就只能...”
李凌脑中闪过一道亮光，“走，去仓库看看。”
众人见李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也一起来到仓库门口。
清风寨的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的石洞，加上后面人工开凿而成。
平日里就堆些粮食武器的什么的，杨家的几十箱货也都堆在这里，垒得小山一样高。
不过此时，入眼的便只有熊熊的烈火了。
“救火。”
萧别离闻言，差人将徐县令召回，带人开始救火。
“你又在想什么？”萧别离问道。
李凌犹豫了一下，道：“仓库，应该是杨富贵的管家烧的。”
萧别离一愣，“不可能，哪有自己烧自己的东西的？”
“如果这批货有问题，或者说，见不得人呢？”
“你什么意思？”
李凌轻声道：“这批货，绝对不是什么茶叶，至少，不全是。”
徐县令的似乎特别的卖力，很快就把仓库大火给扑灭了，但都是些易燃物，火扑灭了，也就没剩下什么了。
李凌蹲在废墟之上，扒拉了一下尘土，随后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李公子可有什么发现？”徐县令讨好的问道：“莫不是杨家的货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李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徐县令，“没什么问题，火焰过处皆是灰烬，徐县令不必近前了。”
“没问题就最好，就最好...”徐县令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站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看着。
萧别离抬了抬手，对徐县令道：“继续追查下山虎的下落吧。”
“是，下官马上就去。”
“有发现？”萧别离问道。
李凌嗯了一声，随后低声道：“这批货，不是茶叶，是香料。”
“香料？”萧别离大惊，“你确定？”
“当然。”李凌抬起手，“火烧的还不够旺，有些东西还没有烧干净。”
萧别离沉声道：“香料昂贵暴利，且受朝廷管制，若无批文，那就是走私，这可是重罪，杨家，有这个胆子吗？”
“或许，有人把他的胆子撑大了。”李凌笑了笑，“又或许，钟甫就是来找它的，否则杨富贵也不会派人放火。”
“你的意思是，钟甫在找这批香料？”
李凌嗯道：“仔细想想，杨家本就已经是唐安巨富了，他们没必要如此冒险走私，要么，是他们贪得无厌，要么就是被逼无奈，又或者，他们本就是谁的手下...而这个人跟钟甫还是敌人，钟甫就是来找走私证据的。”
谢怜君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在陵州这个地界，还真有人能跟钟甫作对。”
“谁？”李凌下意识问道，随后又猛然一惊，“你是说，陵王？”
“或许吧。”谢怜君没有否认。
李凌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李凌将所有信息汇总，脑中将事情大概过了一遍，真相已然近在眼前。
王家亲近钟甫，而杨家则听命陵王。
如果这批货是杨家为了陵王运的，那钟甫派张校尉来，可能就是为了找到这批货，作为攻讦陵王的砝码。
这样说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钟甫跟陵王之间的过节...
扑朔迷离的真相令李凌有些渴望。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要确认，还是要找到下山虎才行。”
“你放心吧。”萧别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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