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拉,大片日光渗进来,照在病床上依偎着的两个身影。
顾郁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按了接听键,宋殊言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出:“哥,顾漫初已经知道陈思荣包二奶的事了,还知道他俩有个私生子和陈洲涉就差一岁,现在正和他闹呢,听说还把陈思荣的脸都抓花了。”
陈思荣是顾漫初的丈夫,表面看着纯良老实,但骨子里却是老奸巨猾,靠着顾漫初在顾氏颇为如鱼得水,做事滴水不漏,想让人抓住他的错处都难。
只不过是个人都有弱点,陈思荣有个初恋女友,现如今包养的女友和她长得颇像。
两人年轻时本来都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但却被顾漫初横插一脚,陈家人看中顾漫初背后的利益,便逼着陈思荣和初恋女友分开。
这么些年来,陈思荣也就表面上看着和顾漫初夫妻恩爱,但这两人之间有多少嫌隙,也只有他们清楚。
顾漫初常给顾郁添堵,顾郁懒得理她,但宋殊言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早些年花了不少功夫,找到和陈思荣初恋有五分像的青青,暗中牵线,让她勾搭上陈思荣,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她儿子呢?”
“两个大人忙着吵架,一个没注意,小孩不知道怎的就摔了一跤,把牙磕坏了不说,还撞到了头,医生去的时候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刚好让那个私生子有了认祖归宗的由头了。”
宋殊言的语气颇为畅快,终于能帮他哥出口气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哪怕是稚子,他也下得去手。
顾郁只是回了句话:“还不够。”
宋殊言在原地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哥,你不会是想……”
“送佛送到西,就帮陈思荣一把,他这么多年被顾漫初压着也挺不容易,让他换个老婆。”
临了不忘补一句:“做的干净点,但也别让她走得太轻松。”
冷漠得毫无波澜的声音,随意地就像在处理一条小猫小狗,让宋殊言不禁打了个寒噤。
从前他为了顺爷爷的意,一而再地容忍顾漫初那些伎俩,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忍,也不期待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哪怕得罪爷爷,他也不在乎,只要是伤害过秋苒的人就都得付出代价。
顾郁觉得过去那股已经死寂的念头在心里逐渐复生,像是一道声音,催动着他去将一切都毁掉,去撕碎一切表面的平安喜乐,撕碎过去那些无用的期盼,即将呼之欲出的疯狂让他感到有些兴奋。
“顾郁。”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嘤咛,柔软的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错落凌杂的心思骤停,心爱的人的声音将他唤回。
男人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角度,唯一让他忌讳的,就是有朝一日,秋苒知道了他是这样不择手段,心思阴毒的人,会不会被吓得离他远远的?。
“醒了?”
“嗯,几点了?”
秋苒昨晚几乎是一直趴着睡的,姿势就没变过,现在感觉全身都麻了。
“医院的床睡得我好难受,感觉昨晚都没怎么睡着。”
“……”
她昨晚睡得都微微打鼾,还叫睡得不好?
他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肩膀被她压了一晚上不说,总是梦到她掉下床去,半夜醒了好几次,还得给她把踢开的被子盖上。
两人洗漱收拾好后,何叔就来医院接他们回家。
回去路上何叔提起,再过两天是齐磊的生日,也就是孟淮的父亲要举办宴会的日子。
齐磊在景川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些年还和顾郁的父亲有点私交,只不过后来两家没怎么再联系,关系也就淡了。
一个月前齐磊就给顾郁发了邀请,算是他当上顾氏总裁以后,两个大家族的掌权人第一次正式会面,只不过当时秋苒天天和他闹,他把这茬给忘了。
秋苒正低头看手机,像是不在意他们的谈话。
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现在这个世上知道他们结婚的人就没几个,他巴不得能在所有人面前,宣布秋苒是他的妻子,让他们知道她已经嫁作人妇,可又怕秋苒见到孟淮……
秋苒对孟淮的恨意不似有假,但他不敢赌,如果她心里真的完全放下,那又怎么会有恨呢?
“看我干嘛?”
秋苒心下觉得好笑,她刚刚看手机时就在用余光观察男人,看他自个儿仿佛陷入了什么激烈的天人交战,就想知道他能忍多久。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她实在没忍住只能抬头回视。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试探,欲言又止后,终于低声音问:“你想去吗?”
他实在纠结,如果她不去,那他就不能知道她对孟淮是否彻底放下;
可如果她去,他又怕她听了孟淮几句甜言蜜语,就又想和他复合,那他们不就又回到过去那种状态?
在黑暗中茕茕踽踽活了一辈子的人,有幸触碰过一次光明,又怎么会甘心放手?
他从前没感受过秋苒的温柔体贴,现在既然知道了那种滋味,那他便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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