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城。
曾经的燕北城，被姚武变成了自己的大军营，整座城都失去了民居的作用，完全被军队占据，只留下了一成的居民。
现在占据这座城的，是成州军。
姜哲已经命人在燕北城北门修建大型军营，等军营修建好后，燕北城将重新回归民政。
不过现在城中还是军队居多，但已经变成了成州军。
姜哲在燕北州衙中摆了一桌，专门宴请两个人。
博尔帖和完颜正业。
两人都是红光满面，尤其是博尔帖，曾经的大胖子，走路都费劲，走哪都是坐马车。
现在看来奇迹般的瘦了些，虽然还是没有能驮动他的马，起码自己行动没了问题。
“大将军，敬您一杯。”博尔帖看上去十分的高兴，脸色红润，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兴奋的。
“大汗客气了！”姜哲与他对饮一杯，放下杯子继续说，“这次多亏了两位帮忙，又是出人又是出力，夺了燕云两州却最后便宜了我，真是不安呀！”
完颜正业也举起杯子，“大将军不必客气，这都是说好的事情，咱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姜哲用大量物资，主要是粗盐和粮食，尤其是成代两州产出的红薯和洋芋，还有四海商行的财力，支持博尔帖坐上了元蒙大汗的位子。
条件自然是元蒙出兵夺取燕州，然后再假意被姜哲夺走。
完颜正业也是一样，在姜哲大量物资支援的条件下，陪姜哲演戏。
一番客套之后，正题来了。
完颜正业说道，“将军要图霸中原，现在两路出击，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都是高屋建瓴，只要齐头并进，两路齐发，那刘恒和辛贵仁根本无力阻挡。”
“我要是刘恒，就直接乞降，还有什么好打的。”
姜哲笑笑，摇着头说道，“没这么容易，辛贵仁老谋深算，不知道这两年积攒了多少力量，他们还占据着京城，这可是个铁王八，天下第一的大城，若是久攻不下，胜负犹未可知。”
姜哲一边说，一边看着完颜正业的脸。
“大将军，不如我女真出兵相帮，帮你打下京城，如何？”
姜哲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还没出声，博尔帖也附和道，“对对，既然我们都已经帮了一次了，不介意再帮一次。”
“现在的大夏朝廷就是个绣花枕头，我们三家出兵，共图大业，如何？”
两人也观察着姜哲的表情，见姜哲不言语，赶紧解释道，“大将军放心，三家合兵，还是以您马首是瞻！”
姜哲哈哈大笑两声，放下酒杯说，“两位，别演了，累不累？”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直说了吧，想要什么？”
两人打着哈哈，“大将军快人快语，豪气云天！”
“我元蒙经此遭遇，早已经是外强中干，怕是没个十来年恢复不过来。”
“牧民们日子艰难，想求燕地牧羊，望大将军垂爱！”
完颜正业也是诉苦开头，“大将军知道，女真生于苦寒之地，又不懂建造种植，日子太苦了，就想求云州，让我女真人也有个稍微暖和点的地方。”
“只要大将军将燕云两州给我们两人，那元蒙和女真愿为大将军前驱。”
这话已经说开了。
两人都想从大夏刮一块肉吃，尤其是在帮助姜哲后，他们觉的等姜哲得了天下，自己分一州而已，也不算过分。
姜哲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先是对博尔帖说。
“大汗认为，等十来年元蒙恢复元气后，会和以前一样，每年劫掠边境吗？”
这突兀一问，将博尔帖给问懵了。
现在当然是不敢，姜哲如日中天，就算是饿死，也不敢从他的碗里抢饭吃呀！
但以后？
“大将军放心，等您成了大夏皇帝，我元蒙愿意和您永为兄弟之邦，永不兴刀兵！”
姜哲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博尔帖，哄小孩子呢！”
“春牧放羊，秋牧抢粮”
“你元蒙如此过日子多少代了，你说不抢就不抢吗？”
“你用什么喂养元蒙牧民，用什么撑过冬天，万一再来两次白毛风，你元蒙吃啥喝啥？”
博尔帖被问的哑口无言，今天不是说的共同出兵抢劫大夏吗？
怎么又说道元蒙身上去了。
再说了，你都当皇帝了，还在乎元蒙劫掠一下边境百姓吗？
见博尔帖不说话，姜哲打算给他上一课。
“元蒙不改变，以后还是会走上老路，依靠劫掠撑过冬天，我们最终还是要刀兵相见，中原强的时候，你死人挨饿，中原乱的时候，你吃饱过冬。”
“这是一条永远血腥的路，受苦的是我边境百姓和你的普通牧民。
博尔帖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也没办法，这是大自然决定的，元蒙人都习惯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元蒙摆脱这种生活，不用去抢，也能好好过冬。”
博尔帖原本以为姜哲只是不愿给他燕州，所有故意找的托词。
但姜哲一说他有办法，博尔帖就来兴趣了。
“大将军请说，我倒是很想听听。”
姜哲伸出两只手指，“贸易！”
博尔帖纳闷了，贸易一直没断呀，李潜的商队现在在草原通行无阻，想卖什么卖什么。
“只有贸易，才能救牧民们。”
“不是李潜商队的那种小打小闹，而是民间和官方都参与的大规模贸易。”
“元蒙人的习惯，初夏两季，胡吃海塞，秋冬又挨饿受冻，只要你们改掉这个毛病，然后在草原东西两边开几个大的榷场，和大夏甚至其他地域进行贸易互换。”
“用多余的牛羊、毛皮、药材、战马换真金白银，然后将这些银子存着。”
“等到秋天，大夏的粮食下来了，正是粮价贱的时候，再用这些金银大肆采购，用来过冬。”
“这不就不用抢了吗？”
博尔帖立马就说，“大将军，说的容易，那粮食从南方运到北方，价格早就翻番了，卖多少牛羊也不够买粮的呀！”
姜哲微微一笑，“谁让你去江南买粮了，就买北方的粮，今年秋成代两州的红薯和洋芋也会大量上市，价格便宜，量大，我优先卖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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