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速度比凌宇想象的还要快。
可好半天，都没人说话，只有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凌宇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拨通这个电话，说实话，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才被拉回现实。
“终于想通了？”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哪怕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方高高在上的模样。
凌宇实在没忍住，话语里带了讥讽，“孟总，这么多年了，您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你知道的，我最是长情。”被称为孟总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倒是，孟总威胁人的把戏，也是万年如一。”凌宇语带笑意。
那边听了，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一丝遗憾。
“现在真是生疏了，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叫老师的少年，这一口一个孟总的，倒是挺伤人心。”
对方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听着，好像真的带了几分情。
凌宇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没接他的话，反而是问道。
“对了，不知道若宇有没有把我的问候带去给孟总？”
那边沉默了几秒，冷哼一声，“别跟我提那个贱货。”
“当然，孟总，我的错。”凌宇毫无诚意地口头认错，嘴角讥讽的笑却不断加深。
“……你现在倒是变得更加的牙尖嘴利。”
“人嘛，总要学会成长。总不能永远傻乎乎的掉在一个坑里爬不起来。”凌宇回。
被称为孟总的男人冷哼一声，收起了刚才的虚情假意，语气森寒。
“怎么？不是想通了，你打这个电话，是来和我示威的？”
“当然不敢。”凌宇平静回。
“哦，还是想在我面前炫耀，终于找到个可以爬的床？是叫宋再昊吧？他艹得你爽不爽？“
“我和他，谁艹得你更爽？”
最后一句，一字一顿，对面的男人像是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凌宇脸沉了下去，攥紧了手机，不过开口说的话依然平静，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孟总，很可惜，我没兴趣和您分享私事。不过有件往事，看你一直蒙在鼓里，也为你叫屈得很。”
“度假村那晚，和你鸾凤和鸣的，可是王若宇哦。我就是好奇，他这么看重的初夜，竟然没和您坦白，看来他是真心喜欢孟总啊。”
凌宇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一阵破碎的玻璃声。
“你以为你说这话，就能洗得干净？怎么？怕你情郎知道，嫌你脏？”
孟总声音依然冷漠森寒，但凌宇熟悉他，能够听出语气中压抑的怒意。
凌宇冷笑，“脏不脏的，他可比您清楚。”
“我打这个电话，也不是和你叙旧的。就是想和孟总说一声，有些事适可而止，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凌宇停顿了一下，又一字一句地说道：“到时候不小心咬到孟总，可就不好了。”
“你在威胁我？”那边再没了伪装，沉下声音，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不敢。”凌宇仍然保持平静，“只不过这么多年了，孟总有事没事总要和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你自己不累吗？明明你该是做大事的人。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孟总冷笑，“我要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无聊？你不知道吧，看到你挣扎求生的样子我就觉得高兴。”
“倒是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不会还像十几岁时候那样天真，真的以为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和我以前说的一样，离了我，你一文不值！”
说话间，从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玻璃砸碎的声音，同时挂掉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凌宇脸上依然挂着讥讽的笑，可心脏却像被什么捏住一般，难以呼吸。
握着手机的左手，竟在微微颤抖，他用右手按住了颤抖的手臂。
某些沉睡的记忆，好像突然醒来，恶意中伤、贬低攻击的话语，又开始在耳边回荡。
凌宇像是溺水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凌宇给宋再昊设置的特定铃声。
惊醒了彷佛梦魇中的凌宇。
他一口沉重的呼吸从胸口喘出，颤抖着手，接起了电话。
“宝，活动结束了吗？我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宋再昊语气欢快。
凌宇瞬间觉得被人拖出了深水区，压在胸口的沉重感被人抛开，空气源源不断的流入肺部。
“嗯。”凌宇喉咙发紧。
“你怎么了？”那边瞬间紧张，“哪里不舒服？”
凌宇清了清嗓子，心跳还很异常，可声音已经尽量回归平静。
“没，回来之后在看剧本，一直没说话，嗓子有点哑而已。”
“哦。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生病了。那你快多喝点水。”
“没生病，好着了。”凌宇回。
“那就好。哎？嗓子哑不会是唱歌唱歌唱的吧？”宋再昊突然兴奋。
“凌老师可以啊，我都不知道你会唱歌！你不知道你下午唱歌的视频已经上了热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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