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没有丝毫波澜的眸对上了王小明的双眼。
两人之间，拳影阵阵，又兼道术绽放不停。
“无论拳法还是道意，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太初神色冷漠，左手掐印破开对方领域，右手拳如幻影阵阵，迅速砸在王小明体内所有窍穴之上，如蜻蜓点水，但那一刻的痛苦，宛如极刑，坚韧如王小明，都忍不住单膝跪地，痛苦惨叫出声。
这是太初游走人间时所学的一门奇门拳法，重在制敌而不在杀敌，拳意灌入对方七经八脉丹田之中，如一座天然的大阵，仅仅瞬间便能让对方沦为一介凡夫俗子，再也无法动用任何道法。
哪怕能用，但每一次动心起念，都会产生那种足以让修道之士都惧怕不已的痛感，足够生起心魔。
之所以如此，太初便是想要让对方尝尝自己先前的感受。
他望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王小明，一脚踩在他脑袋之上，砸入地面，然后再猛然垛地，震的王小明身躯高高飞起，最后怒喝一声，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狠狠砸了过去。
“给我去死！”
太初怒喝。
这一脚过去，哪怕是返虚境的肉体魂魄，都得裂开。
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看似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王小明猛然睁眼，右手竟精准稳定的按在了他的右腿之上，不可再进半步！
“恩？”
太初轻咦一声，满脸匪夷所思，只见阵阵青光从王小明的双眸散发而出，一股古朴守拙的远古道意从他身上弥漫了出来，体内窍穴这时劈里啪啦直响，竟是有一股强大的自然力量，以一种惨烈而绝决的方式，破开了自己留在对方体内的限制。
“这是什么道法？未曾见过？”
王小明沉声：“天地自然，生生不息，神逆！”
来自无距宗的老前辈传授给他的术法，从熔炉法中倒推归一，重新挖掘出来的远古大神通，与天地合一，可进天人之境！
他此刻黑发飘扬，双眸玄青，气态空灵，一掌挥出，整座峰间，都好似被这一拳吸走了力量。
“人不行，靠这些提升战力又能如何？”太初大笑不止，一拳猛地砸出，拳掌相撞，四周的大地瞬间裂开，二人如两头真龙在大江相撞，激荡起万丈海浪，气势惊人。
“搬山。”王小明出现在远处，一指点出，数座山岳从高处落下，直直朝着太初的方向落去。
“相同的招数，如今没了地利，狗屁不是。”
太初面无表情，右手抬起，随意挥出。
天地一剑。
竟是李尔在大海之上的那一剑。
形似已至七八分！
数重山岳还未落下，便已在半空被斩成粉碎。
下一刻，王小明低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前，刹那间，他没有丝毫犹豫，轻念一字，“禁！”
来自儒家心法的本命字，刚刚浮现在太初额头，便瞬间消散，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直接贯穿了王小明的身躯。
“当年在白鹿洞书院，我当然也学过。”
太初说道，然后狠狠的抓住了对方的心脏。
回应他的是王小明高高竖起的中指。
下一刻，他整个身躯化为熊熊烈焰，当场爆炸化为一片火海。
前方天地灵气相融，汇聚成了一个崭新的王小明，他摸了摸心有余悸的胸口，骂骂咧咧道：“狗日的太初，这么难打。”
太初和赵天玄，一路走来削去他顶上三花，看似没有任何影响，但实际上却已受到了大道反噬，随后又被自己用两种仙法按在地上打了半天，按道理而言已经该受了重创。
但没想到，打到如今仍然没见他有任何颓势。
不得不说，强确实是真的强。
脚步声响起，太初从火海中闲庭信步走出，没有任何受伤痕迹，只是冷眼注视着远方。
此刻的太初，跟先前的状态不太一样，身上隐隐有淡淡的黑气涌现。
那漆黑的黑雾交织在一起，好像形成了一层覆盖在太初身上的外衣，细细望去，上面散发着原始而蛮荒的神灵气息，隐隐有繁杂的神文浮现，融入虚空，隔绝了天地。
看着这一幕，王小明询问道：“神灵法衣？”
太初看着他，半晌后突然喃喃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个。”
“神灵也会有不甘和执念么？”王小明望着他，突然说道：“神若不是无所不能，那便不算是真正的神，那么这条路便是错的。”
从某种方面来说，眼前这个大敌如叶成仙一般，身上继承着三十八族神灵不屈的念，哪怕时代落幕，但他亦是三十八族最后的希望。
此刻太初的状态，就像是当年在太平神的神境碎片中，遇见那位全身黑影的执念一般，身上蒙着漆黑的神力，任何力量都无可抵挡，无法抹灭，
莫说返虚境，就连三转圣人，都无法打穿。
“既然你懂，便知道你无法击溃我，我就算站在这里不动你也赢不了我。”太初摇了摇头，道：“画仙古卷消散，你将此地打入虚空，那么便没有第二条命的机会了，认输吧，仙法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出去。”
不知道是王小明的问题，还是什么，让他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或者情绪，原本一身戾气莫名有些消散，变得平静起来。
那些神灵的气运，意念，还是数万年的遗憾和不甘，在如今造成了太初这样一个怪物，那道神灵的法衣，是三十八族的远古先祖给他的庇护。
不可能是一个区区二转的修士能击破的。
王小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会，望向远方，“是的，该怎么赢呢？”
他并不是在疑惑。
而是在认真的询问问题。
对方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个许久未想起的故人。
丹田之内，双日悬空的火海之中，一个穿着白衣的金眸男子，抬起头，似乎听见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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