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家属院的皮孩子们被父母拎回了家。
小鲤鱼冲一旁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弟弟喊道：“虎子，回家。”
小虎子顶着花猫脸憨憨应答哥哥。
兄弟俩快走到家门口时，小鲤鱼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彩虹棒棒糖，递到小虎子面前，“想吃吗？”
小虎子忙点头，生怕晚了一秒棒棒糖就消失了，“想！”
“那你帮哥哥一个忙。”小鲤鱼循循善诱。
……
蔡桂芬撸起两只袖子，饭都做好了，家里两只猴儿还没回来。
孩儿他爸出任务去了，就等两个小的开饭，她把围裙一摘扔在椅子上。
正准备下楼去逮，刚巧人回来了。
先进来的是浑身尘土、脏了吧唧的小虎子，耷拉着脑袋，他哥哥跟在后边进来。
这一幕似乎在家里上演过无数次了，蔡桂芬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知道俺脾气不好啊，干啥了老实交代。”
小虎子主动交代，仰起可怜巴巴的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别提多可爱了，“妈，我把二狗家的窗户踢坏了。”
蔡桂芬静静端详小儿子一会儿，随即问大儿子：“小鲤鱼，真是你弟干的？”
“妈，弟弟也不是故意的，也怪我，光顾着和瘦子说话，一个没看住就让他闯祸了。”小鲤鱼面带愧色。
蔡桂芬拍拍手，“先吃饭，一会儿俺带你们去二狗家赔个不是，顺道给人玻璃换了。”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兄弟俩对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和往常一样，母子三人吃饭跟打仗似的，呼噜呼噜一大碗下去，然后添饭，直到把桌上所有的菜一扫而尽。
小虎子跟哥哥一样，仰靠在椅背上，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直到小鲤鱼眼尖，发现他妈手上拿了鸡毛掸子。
不是去洗碗的吗？小鲤鱼内心惊呼。
可躲已经来不及了，蔡桂芬人高马大的，有得是力气，抓起小鲤鱼就往屁股上抽，“还敢骗老娘，你是俺十月怀胎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撅起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还敢让你弟背锅。”
“小虎子嘴边的糖还没擦干净呢……”
鸡毛掸子划过，空气中带着咻咻声，一下一下抽在娇嫩的屁股蛋上早就开花了，偏偏小鲤鱼硬气，一声不吭。
蔡桂芬狠狠打了十下，刚把一个孩子扔下去，又把另外一个孩子的屁股打开了花。
小虎子哇哇大哭，不明白做错了什么。
“还敢跟你哥一起干坏事，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小虎子抽泣道。
兄弟俩各打十下。
蔡桂芬摸黑带着两兄弟来二狗家赔礼道歉，一问才知道，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踢球，二狗这小子不知道抽啥疯，和小伙伴们说，谁要是能踢中自家玻璃，就把棒棒糖给谁。
小伙伴们每个人提一次，偏偏小鲤鱼踢中了，拿到了糖果。
二狗脸都绿了，想到回家准挨骂，因为他妈知道他下来踢球的。
小鲤鱼便承担了这个罪名。
不出意外，二狗的屁股也开花了，遭受了父母的混合双打，教训教训自家缺心眼的孩子。
第二天张军出任务回来，一听，忍不住夸儿子，“你小子神射手啊，二狗家玻璃都能踢中，将来当个足球运动员，为国争光。”
蔡桂芬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你也缺心眼是吧。”
张军捂着脑袋嘿嘿地笑。
晚上一家四口吃饭，变成了张军做饭。
每碗炸酱面里特地放了一个鸡蛋，给媳妇儿孩子们补补身体，没想到蔡桂芬刚端起碗，还没吃呢，就跑厕所里吐了。
张军摸摸脑袋：“俺做饭有那么难吃吗？”
小虎子都快吃完半碗了，嘴边糊着黑黑的酱汁，“好次好次。”
他拍拍自家媳妇儿的背，“要是嫌难吃，俺上邻居家借点肉，焖点大肉吃。”
结果张军又被媳妇儿呼了一巴掌，“缺心眼，俺那是嫌饭难吃吗？”
“那是因为啥？”
蔡桂芬白了一眼：“你又要当爹了呗！”
“啥！”张军在厕所里大叫起来，很快他冲外面喊：“小鲤鱼小虎子，你们要当哥啦！”
小鲤鱼小虎子纷纷跑来，“妈，你肚子里有小妹妹了？”
蔡桂芬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因为胖的），一脸嘚瑟地说：“保准是闺女，俺可是完全按照你们青婶儿的独家秘籍做的。”
“我们终于有妹妹喽！”两个小的跳起来欢呼，而一旁大的呢，则安静傻笑，没救了，跟傻子似的。
蔡桂芬被小心翼翼扶到椅子上坐着，碗筷都是张军洗的。
小虎子跑到妈妈面前，缓缓开口：“妈，青婶婶什么时候回来住啊？”
“啊？你青婶儿不回来。”
小虎子苦着张脸，“必须要天天瞧着青婶婶才能生出漂亮妹妹，不然妹妹可丑了。”
蔡桂芬欲哭无泪，“你小子……”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自家两个儿子瞧着虎头虎脑的，虽然挺可爱，确实不算好看，都随了孩子他爹，要是闺女也长得跟亲爹似的，还得准备好多钱招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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