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审讯室外，只有两位执法队员看守，都不是超凡者。
若沈寂和白攸竹可以控制声音，他们不可能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了去。
“你问那个仪式？”白攸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低声说道：
“详细情况我确实不太清楚，但我听其他教会神职人员在交谈的只言片语间大概捕捉到了一些关键。”
“那仪式全称为‘集体受孕仪式’，场所未知，材料需要大量的人体器官，以及少量的超凡者和诡谲献祭，献祭对象自然是伟大母亲。”
集体……受孕仪式？
沈寂顿时想起了自己转生之前，导致自己死亡的直接原因。
根据名称来判断，这仪式可以使得一定范围内的多个目标同时受孕？
一股熟悉的寒意从沈寂的脚底一直爬上后背，由于回忆和对“母神”的忌惮，这种仪式的邪恶本能地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这个时候，便听白攸竹接着道：
“虽然不确定仪式具体要怎么筹备，又要何时举行，但我大概知道仪式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让整个九号安定区主城都笼罩在‘母神’的力量之下，从而……”
白攸竹给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仪式的效果已经不言而喻。
沈寂瞬间就明白了集体受孕仪式将会给整个九号安定区带来怎样的动荡。
母神教会恐怕是要让安定区主城的所有男性都怀孕！
通过此方法，剥削男性的寿命和生机，生出大量的女婴，让女性逐渐完全占据整个九号安定区，从而更加靠近建立“完全母系世界”的最终目标。
至于怀的是谁的种，生下来又是怎样的存在，是诡是人，就不清楚了。
这是何等可怕而令人不寒而栗的图谋。
简直难以想象，一旦成功，那安定区主城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沈寂更没有想到，自己都死过一次，通过“意识投射”换了一具人类的身体，还成为了二次觉醒的超凡者，却还是没有逃过受孕仪式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那仪式成功。
见沈寂脸色难看，陷入沉默的思索，白攸竹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怎么，调查员先生也会感到害怕？你看我就丝毫不担心，因为人家现在可是女孩子。”
“所以啊……你要是想避免被仪式波及，不妨也考虑一下成为女性？我也许可以托人为你弄来一份性转秘药哦~”
回答白攸竹的是沈寂的白眼。
“接下来聊聊你的家人吧。”沈寂转而道，“白饮雪在哪？”
“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白攸竹眼波微动，笑容弧度扩大：
“你要是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够不受我的‘支配’，就告诉你如何？注意，不能撒谎哦，得说服我才算。”
沈寂抿了抿唇，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这具身体不属于自己，占据的不过是一缕诡谲的意识罢了，就算被控制了精神，也可以借助本体意识迅速清醒过来。
“不说是吧？没关系，等移交你到调查局，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那里可没有保障罪犯人权这一说法……”
沈寂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既然你对我的家庭有一定了解，应该知道我们几个姐妹之间的关系非常一般。”
白攸竹一边抖落烟灰，一边说道，“自从上次行动失败我救她回去，便被‘紫荆花瓣’幻觉缠身，根本顾不上她。”
“但以她那不输三次觉醒的变态生命自愈能力，就算脑袋开花也能在较短时间过后恢复过来，活蹦乱跳，所以等我清醒过来时，她早就不见了。”
“我猜测，她应该去女性权益联合会下属的那家幼儿培育机构了，可惜在我落网的时候，她们肯定也已完成了转移。”
说到这里，白攸竹疑惑道：
“我那妹妹不过是个一次觉醒超凡者，在教会内同样未担任神职，知道的未必有我多，你和那个调查局之花这么在乎她干嘛？”
沈寂没有直接回答。
他迫切寻找白饮雪的原因自不必说，而杨鲜花找白饮雪的目的则大概和沈秋梨有关。
——白饮雪是已存活的，唯一和沈秋梨哥哥有过接触的邪教信徒，很可能知道什么他行踪的线索。
“你知道沈秋梨哥哥的情况吗？”
犹豫了一阵之后，沈寂还是面无表情地问了出来。
而事实上，这个世上没有人任何人比他更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
“噢为了这事啊……”白攸竹恍然，想了想道：
“你们没调查到吗？我听小雪说过，他已经死在了仪式的意外之中，唉……真是可惜了。”
见沈寂目露疑惑，神情古怪，白攸竹接着解释道：
“你想，沈秋梨那等美人儿的哥哥姿色自然也是不错，以至于小雪甚至都动过跟母亲抢夺他，由自己来跟他完成受孕仪式的念头，只可惜碍于母亲的淫威……”
“唉，他要是还活着，怎么也该轮到我享受一番了，若能兄妹齐收，尽享齐人之福，天伦之乐，那该多是一件美事啊……”
就在白攸竹滔滔不绝，津津有味地感叹的时候，沈寂脸色却是越来越黑，身上寒意犹如实质地溢散开来。
砰！
握紧的拳头猛地砸在审讯桌上，打断了白攸竹的妄想。
“嘿嘿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说上头了，抱歉抱歉。”
白攸竹吐了吐舌头，还以为自己冒犯到了沈寂的同事，才惹得对方不愉快。
就在白攸竹以为沈寂要对自己发火或斥责一番的时候，令她没想到的是，却见后者神情迅速恢复沉静，缓声道：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白攸竹微微感到诧异，沈寂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好，好啊……你且说说，可别指望我会很配合你，虽然你从那女人手里救了我，但毕竟我落得现在这副处境可是拜你所赐。”
沈寂顿了顿，注视着对方狐媚的眼睛，凝声道：
“倘若沈秋梨来问起他哥哥的情况，你要么不知道，要么告诉她自己不知道。”
“这算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的私人合作，注意，是私人，而与官方无关。”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日后合作也顺利的话，我会竭力向调查局为你争取权益，并在完成三次觉醒之后为你做担保，让你成为我的线人，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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