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雅君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空去想。
身形几乎对等的双方彼此缠斗，他们的打斗方式起初还有些章法，可是在流血越来越多之后，双方似乎都陷入了只知道厮杀的癫狂状态，哪怕自己肢体残缺也一定要从对方身上扯下一块肉。
不知道斗了多久，双方都有些筋疲力尽了。
狐狸的下半身满是血迹，肉块碎的大小不一，两只眼睛也被掏空了，黑乎乎的眼眶里只不时流出些带着碎沫的鲜血，脖颈处也被撕咬出了不少伤口，吻部的鼻子更是摇摇欲坠。
段雅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双臂都被扯断了，左小腿扭曲着，那是被狐狸故意报复的，她的右眼也被抠走了，全身上下也不乏翻着皮肉的血痕，只有脖颈处和段雅君努力护住的胸口还算看得过去。
可是就算是再累，再痛，段雅君依旧用嘴巴咬着狐狸脖颈处的皮毛，好借此在狐狸身上稳住身形。
狐狸趴在地上，段雅君被它压在身下，只凭着一股劲，咬着狐狸的皮毛。
可能是身下的伤口带给狐狸的痛苦实在太大了，狐狸说话都气若游丝，“你杀不了我的，就算你把脑袋插进我的心脏，我还会复活的。”
段雅君把牙齿咬进狐狸的皮肉，用力磨了磨牙，有些窒息的说道：“说的好像你就能杀了我一样。”
“……”狐狸没说话，只是探出了自己的爪子，它要杀掉段雅君，然后再把她吃掉。
压在身上的狐狸缓慢起身，段雅君没有双臂，使不上力，只能松开了咬着的皮肉。
“我要吃掉你。”狐狸低头。
它已经给了段雅君足够的尊重，没有气的加持下，狐狸和段雅君缠斗不止，它从未放水。
现在，它要吃掉她了。
段雅君对上狐狸那两个被她掏光的眼睛，咧嘴一笑，唇齿间满是狐狸的鲜血，这让段雅君看起来像个吃小孩的变态。
“我也要吃掉你。”
狐狸张嘴笑了笑，“你倒是敢想。”
“你就是个畜生，我有什么不敢想？”段雅君强睁着剩下的一只眼，“我是人，我吃鱼，吃猪，吃牛，我可以吃所有我乐意吃的牲畜。”（当然要法律允许）
“你不也是牲畜吗？充其量也只是会说话而已。”
狐狸微微低下头，它有些好奇的歪头，问道：“你要怎么吃我？”
“像我一样先咬掉你的头？然后再啃掉你的四肢？最后再品尝你的内脏？”
段雅君摇摇头，“不，我会钻进你的肚子里，扯断你的肠子，吃掉你的心脏，最后再破开你的肚子站起来。”
段雅君已经明白狐狸的弱点在哪里，“我去菜市场的时候，总是看屠夫当场宰杀牲畜。”
段雅君在地上蹭蹭，坐起了身，“你在菜市场里会被怎么屠杀呢？”
“是会被先剥皮，还是先被剁掉四肢呢？”
段雅君知道狐狸的弱点在哪里，也就清楚的扎了上去，“你没有人形吧？”
“再怎么修炼，也是畜生一只啊。”
“吃了我吧。”段雅君一点不在意的看向狐狸，“我会破开你的肚子的。”
“那就嚼碎一点吧。”狐狸不想再听段雅君的话了，干脆的屈肢扑上去。
段雅君闭了嘴，她的话也不是开玩笑的，她要吃掉狐狸的。
迎头撞上狐狸，段雅君瞄准了位置，张开嘴，牙齿重合上了狐狸脖子上的伤口。
狐狸低头欲咬，可是位置却让他感觉不那么舒适。
腰被狐狸拽住，段雅君的牙齿咬穿了狐狸一层又一层的皮肉。
脖子里的血液汩汩流出，灌到段雅君的鼻子里，呛得段雅君差点松口。
可这就是关键时刻了。
段雅君强忍着不松口，唯一剩下的眼珠险些要被她瞪出来了。
可是脖子被拉长，段雅君越来越痛，越来越窒息。
要死了。
段雅君的感知很清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轻盈，她感觉自己被狐狸用力丢远，她感觉自己咕噜噜的从狐狸脖子上掉下来了。
她还看到了不远处自己流着血的身体，也看到了踉踉跄跄站不稳的狐狸轰然倒地。
段雅君充血的眼睛兴奋的盯着狐狸倒地的方向。
至少临死前来了一个重击，也算赚了。
独眼闭上的时候，段雅君又再次睁开了双眼。
“小段醒了！！！”
嗷的一声，将还有些懵逼的段雅君彻底叫回了神。
眨眨眼，病房里瞬间又钻进了一伙人。
穿着警服的，穿着白大褂的，呜呜泱泱的把段雅君的病床围住。
“我……”怎么了？
话都没说完，刚才一直守在床边的林定安抹着眼泪说道：“你之前抓狐狸的时候受了伤，我差点以为再也听不到你说话了呀！”
段雅君扯着嘴角想要安慰一下，床边的医生已经围了上来开始检查。
林定安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被推着往外走。
关上门，一位警察叔叔拍了拍林定安的肩膀，“没事了，人已经醒了，她肯定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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