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甘雨，林华脸上公式化的笑容收敛：“去将安东叫来吧。”
亚历克赛领命离去。
没一会儿，安东便来到了大厅。
艾卡希尔和其他人已经被林华事先支走，厅中只剩下林华端着一杯温茶小口小口抿着。
“大人。”安东行了一礼。
林华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想好了？”
“是。”安东点头，“第九连队的安冬已经死了，从今天起，我是属于您的暗子，也将永远只遵循您的命令。”
林华忽然有些好奇：“那你对冰之女皇的信仰呢？如果我让你将刀对准冰神，你又当如何？”
安东吃惊，纠结了片刻，咬咬牙：“我不再是愚人众的安东，也不再是至冬的安东，我只是您的安东，只要您给我报仇的机会，我的这条命就随时由您处置！”
林华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安东。
他又抿了一口茶，茶水滋润他的嘴唇留下一抹水光。
过了几分钟，林华才慢悠悠放下茶盏，点头：“我明白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在我面前立下的承诺是不能反悔的，哪怕你想，也做不到。”
“我不反悔。”安东毫不犹豫。
林华再次点头，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同时有些好奇地询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安东来到林华面前跪下，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我每晚都会梦见他们。每一个人…他们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
林华抬手，掌心按在安东的眉心：“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
“我知道，大人。”安东道，“所以不是被别人胁迫，是我自己走不出来。我没办法抛弃战友的英灵，他们不是死在漆黑灾厄之中，哪怕是，我想我也会想办法反抗。我的力量或许弱小，但如果有千千万万个我，必然能拥有撼动天地的力量。”
林华笑了，这是他回到璃月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说的对，人类有人类的底蕴，小看人类的生物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话音落下，林华的掌心忽然出现一道白光。
安东痛呼一声，额头青筋毕露。
林华已然撤手，在他的身前一幅银白画卷凭空显现，这是与安东立下的契约。
看到画卷，安东眼神惊奇。
他隐约能感觉这幅画卷对他灵魂的制约，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奇特感受。
“从今天开始，至冬的安东·梅利尼科夫死了，你就是我一枚置于暗处的棋子。”林华挥手，画卷被收入虚空之中，声音低沉。
安东恭顺低下头。
林华放下茶盏，站起来“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必再等了，你今日就出发去须弥……”
……
三日后，仅带着亚历克赛和艾卡希尔两人，林华前往了璃月码头。
潘塔罗涅正在码头等着，见人来了，脸上露出一贯的笑容：“你受伤的事和我没半点关系，这可是你说过的。”
林华示意身后二人上船，似笑非笑地答道：“说起这事，我忽然想起，在我从稻妻回到璃月前安东·梅利尼科夫曾向你送过一封密信。”
潘塔罗涅的表情瞬间僵硬，想起了自己当时的置之不理。
潘塔罗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华便转而道：“不过此事和我受伤倒也没有太多关系……”
潘塔罗涅送了口气，正要点头，又听林华说：“仔细算来，层岩巨渊计划的失败，和你的漠不关心倒是有几分关系。”
潘塔罗涅：“……”
林华嘴角微扬，在潘塔罗涅有些恼火的目光中登上了船。
林华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执行官内部禁止内斗，在自己刚才说完话后，潘塔罗涅已经对他出手了。
不过就算那样，潘塔罗涅也不足为惧。
层岩巨渊一战让林华的实力得到了更进一步上升，如今已仅次于丑角，就算潘塔罗涅真的动手也只有被虐的份。
船帆扬起，巨大的船只缓缓离港。
清冷的海风吹起林华银白的发丝，明媚的太阳在他的银发上留下一条条金丝般的细线。
璃月身后的天衡山顶，血红色的绣金披风荡起波澜，伊尔明安静地站在山崖边，目送着船只远去。
林华似有所感，仰头朝向天衡山的方向。
自从层岩巨渊出来，他的脸色较于之前便更加苍白，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气质看起来更加清冷矜贵，难以接近。
他猜到了自己感受到的视线来源于谁，因此只是轻轻抬了抬头，便又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深蓝色的水下，一抹浅色的蛇影一掠而过，绕着船只转了一圈。
感受到海中传来熟悉气息的璃月仙人们纷纷出现在璃月港无人之处，警惕地看着海上。
降魔大圣魈出现在璃月港前的山崖边，眼中掠过一分深沉。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海中传来的气息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
林华扶着船舷晒着太阳，身后艾卡希尔恭敬站着等候吩咐，亚历克赛则四处奔走请安排船上的事务去了。
海波荡漾，洒出一圈圈涟漪。
林华微微仰头，一串晶莹的水花在空中掠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又在另一边回归大海。
艾卡希尔愣了一下，看着这不自然掠起的水花，有些疑惑。
除了林华之外，船上的任何人都没看见：就在刚才，将身形缩小到只有林华半人高的前任魔神奥赛尔从海中跃起落下，那些不自然的水花便是因此而生。
回归云来海的奥赛尔很兴奋，就像一条回归大草原的脱缰野马，从被放出来开始就在林华的脑海中聒噪。
“哇哈哈哈哈，吾乃「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云来海，爷爷又回来了！”
“可惜摩拉克斯那小儿，竟用诈死如此不光彩的方式退休，令我也不能与他再战一场！真是可惜！”
“……”
林华不动声色握了握拳，心中冷声道：“你如果想，就回璃月港找钟离打一架，我不拦着。”
奥赛尔：“……也罢，吾等魔神不与尔等凡人计较。”
“那就闭嘴，不然就给我回去。”
“我不，是你说了要补偿我。我可是为了你死了一遍！……虽然不疼。”
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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