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的感知恢复渐渐蔓延出去后，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正处在一片被符文隔开的海底空间之中。
他的脚下应该是一个封印魔神的阵法。
阵法以柱形向上延伸，在符文环绕边缘外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掠过海底，凡是靠近的鱼群皆会在顷刻间化作枯骨。
那些黑影时不时会冲击这些符文，但都会被符文的力量弹回。
最终，他们只能发出愤怒的悲鸣，不甘地在这片海底徘徊。
林华艰难地翻了个身坐在阵法上，急喘了两口气压抑下嗓子眼翻涌的铁腥味。在感知中看着那些黑影一下下地冲击着符文，每一下都会发出低沉的闷响。
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正被注视着，就像是被海浪卷入深海前一样。
对于那个正注视自己的家伙，林华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等胸口的疼痛尽数缓解，林华低声闷笑了两声：“都把我带到这儿来了，却不想出来见见我？”
他的话语就像是一颗被投入平静海面的石子，在这深海之中掀起一阵无形的涟漪。
周围原本冲击着符文的黑影如鱼群般飞快散去。
林华微挑眉间，在感知的边界看到了一道蓝色的影子。
随着蓝色影子的出现，海水被挤压，一圈圈地荡在符文铸成的屏障之上，激得符文不停闪烁，冲击的闷响连成钟响，仿佛在无形中在林华的心头踏上了一块巨石。
林华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调节着呼吸，看着那蓝色的影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近过来。
大约十分钟后，林华才注意到他那双幽蓝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林华仿佛被冰水包围，隐晦地窒息感让他的大脑有些缺氧。
即便是如此，林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反而对着缓缓游来的奥赛尔露出笑容，像是老友见面一样寒暄：“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看来你很想念我啊，奥赛尔。”
海蛇阴冷的注视着法阵中的人类，冷哼一声：“区区凡人，也敢直呼我的名字。……谁，给你的胆子！”
他张开巨口发出咆哮，屏障发出亮光抵挡住声波的攻势。
光芒足足亮了一分钟才逐渐暗淡下来。
林华表情懒洋洋地，他抬起右手两指之间夹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周围的阵法就像是感受到了力量一样微微亮起来。
奥赛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在看到那符箓的瞬间就怔住了，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见到这样的东西。
“那是……”
“你说，用这个的话，能不能让你重获自由？”林华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两指夹着符箓晃了晃。
符箓上的力量尽管并不多，但也足够让奥赛尔感知清楚了。
他低喃道“……百无禁忌录，你居然有这种东西。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摩拉克斯和你关系如此亲近了，这东西是他给你的？……不，如果是他给你的，这上面不会只有这点力量残余……”
奥赛尔说着说着沉默了下来，海浪被他庞大的身躯推开，碰到屏障便会再度引发符文的闪烁。
在低低的闷响中，奥赛尔思索许久，最终嗤笑一声。
他朝着屏障凑近了几分，看着林华：“你觉得就这样一张只能下丁点力量残余的百无禁忌录，能让我恢复自由吗？”
“一张不行，十张够不够？”林华挥手将自己带来的百无禁忌录铺开，笑吟吟地反问。
骤然看到这么多百无禁忌录，奥赛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但等他感受到上面参差不齐的力量时，又放松了下来。
“十张？你是不是太小看摩拉克斯的封印了？”
林华一手撑着下巴，食指轻轻在脸侧点了点，挥手连续三张画卷飞出，三张泛着金光的百无禁忌录从画卷中析出，漂浮在半空之中。
这三张符箓的光芒比其他十张都要强上数倍，立刻就让奥赛尔变了脸色。
“你……”
“这样呢？”林华笑吟吟问道。
奥赛尔不得不认真打量起林华，他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这么轻松的将这人带来这个地方来，恐怕并不只是天时地利的原因，这个人之所以出现在孤云阁上方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想要什么？”奥赛尔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低沉开口。
这个问题就代表着他的低头，他相信林华是能够听懂的。
“恩……”
林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陷入了思索，似乎是在纠结自己应该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带来最大的收益。
奥赛尔看着林华的反应，身躯微微摆动，显出几分焦躁来。
他已经决定，不管林华稍后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谁会在乎一个死人的要求呢。不管是自由还是林华身上那份特殊的力量他今日都势在必得，只要获得那份力量，就算是摩拉克斯又怎样，还是会被他踩在脚下！
林华的思考时间有些漫长，奥赛尔不耐烦地提醒：“凡人，不要太贪心。”
林华回过神来，他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当然，我的要求不多，只需要你签一份契约。”
“契约？”奥赛尔心中不悦。
他这一生中，最讨厌听到的两个字就是‘契约’，毕竟他的死敌摩拉克斯正是被人称为契约之神。
林华点点头，拿出一张画卷：“不用紧张，这只是一份能保证我自身安全的契约而已。只要你不杀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我也想活着嘛。”
奥赛尔一时有些犹豫。
提瓦特大陆的魔神都知道摩拉克斯是个什么样的神，以他的实力自己若是违背契约必然会受到惩罚，但如果自己在被惩罚前杀掉林华获取他身上的力量，那么……凭借自己魔神的天赋，摩拉克斯未必能伤到自己。
所以如果这样想来，这个契约签与不签其实并没什么不同。
见奥赛尔不回答，林华继续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道：“这份契约对你我都没有坏处。如今璃月正处于仙人对立的局面，你若是在这个时候破封而出，只要处理得当必然可以一举毁灭璃月，这种情况下就连摩拉克斯都没办法出来阻止你，这绝对是你千载难逢的复仇时机。只要你签下这份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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