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袁姓老人的目光回身一看,登时也吓了一跳。
只见小亮正站在距离大石头二十来米的一处河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怔怔地望着刚才袁姓老人扔书包的方向,脸上写满了好奇。
小亮?! 我的脸色跟着也是一变,匆忙地再次回头看向东子书包的位置,心里暗暗叫苦:他什么时候来的?!跑这里来干什么?!也不知道刚才他看到了什么没有?
东子的书包已经再次沉入了水底,除了水面上荡漾着的波纹,已然看不到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头喊道:四哥!
老六?!站在岸边的小亮也出声喊了我一声,接着主动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呃 ——,我,我陪着爷爷钓鱼呢。我有些慌乱地拍了拍身上挎着的鱼篓,回答得结结巴巴,心里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慌张。
“哦——。” 小亮满脸疑惑,嘴里虽然回应着,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刚才书包掉入的水面。他脸上带着一丝奇奇怪怪的神色,缓缓地顺着河岸走了过来,说道:老六,东哥让我到“水鬼荡”去一趟,看看那“水鬼”是什么情况了,刚好走到这儿。
“水鬼”?我迟疑了一下,再次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刚才书包掉落的位置,心里想着:东子只怕还惦记着水里的书包呢!
老六。小亮又出声问道:你去不去?!
“呃——?!”我迟疑了一下,缓缓回答道:我——,我就不去了。
那我先走了!小亮似乎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们,也没多说什么,然后小跑着顺着河岸,朝“水鬼荡”的方向跑去。
我扭头看了袁姓老人一眼,他双眉紧皱,也正疑惑地望着小亮离去的方向。
等小亮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立刻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事不宜迟,你得赶快把东西送到道一宫去,我在这里再看看情况。
快走吧,路上小心点。他皱着眉头,神色焦急,不停地催促着我。
“嗯!”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肩上挎着沉甸甸的鱼篓,手脚并用地爬上岸,朝着道一宫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身上明明挎着一竹篓金子,可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反而被忐忑不安的情绪左右着。对于小亮的突然出现,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唉——”,我一边跑,心里一边默默地想着:等把这些东西寄存在道一宫后,我得尽快再去一趟 “水鬼荡”,想办法再掏点金疙瘩出来,先补偿一下东子吧。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日上竿头,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照得身上暖烘烘的。
街边满是节日的喜庆装饰,五彩的灯笼随风轻晃,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我满心都记挂着竹篓里的东西,无暇顾及这些热闹,只是一味地护着身上沉甸甸的竹篓,脚步匆匆地朝着后山的方向小跑着。
跑着跑着,我身后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唢呐声,伴随着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
听这动静,似乎是哪家正在办喜事。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望,这一看,人当场就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惊呆了。
只见一支模样极为怪异的队伍正朝着我这边走来。
队伍最前端,一个道士身着一袭黄色道袍,手持佛尘,捧着一沓黄表纸,口中念念有词,每念一句,便用力将手中的纸钱高高抛起,那些纸钱在风中肆意飞舞,好似一群挣脱束缚的鬼魅四散而逃。
紧跟其后,一对中年男女,双手捧着一张黑白照片,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脚步机械地往前挪动着。
再接着,就是几个打扮古怪的乐人,面容冷峻,表情僵硬,正鼓着腮帮子,奋力地吹着手中的唢呐。他们的脸部因用力而扭曲变形,刺耳的唢呐声,时而尖锐,时而低沉,本是极为喜庆的乐声,却透着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
而在他们的身后,又是几个壮汉抬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棺盖上居然系着几根红绸子,在微风中肆意飘动,恰似一条条蜿蜒的血蛇,刺目又诡异。
他们再往后,还有一些人或挑着或扛着纸扎的汽车、彩电、家具,以及眉眼模糊的纸扎小人紧紧跟在后面。
说是下葬,他们又吹的是喜乐,说是办喜事,他们又抬的是棺材,整个队伍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阴森,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街道上的行人见状,纷纷主动给这支队伍让开了路,站在街道两旁,一边观望着,一边议论纷纷。
随着队伍的不断接近,我惊愕得瞪大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看见“仙云观”的老熟人,“老道”——道隐道人。
只见这支队伍身着黄袍,手持拂尘带头之人赫然就是老道!
他双手虔诚地捧着一沓黄表纸,口中念念有词道:乾坤既定,阴阳两分,谨遵道法,召引亡魂,田氏有女,情念难消,前世夙缘,今生未了,吾以法咒,开启冥途,当觅良缘,共赴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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