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乔长民担忧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对自己的不信任，良辰夜有些纳闷和不爽。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爹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没有实际行动感谢也就算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良辰夜迎上乔长民的目光，本想质问几句，却被老村长拉到一旁。
老村长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放心不下，“辰夜，你不清楚乔长民的情况，他在县城医院当副院长，学的是西医，自来对中医就嗤之以鼻……”
听了老村长的话，良辰夜明白了大概：
这个乔长民，得知自己用中药救了他老爹，他明显放心不下，所以才让自己跟着，万一他爹出了什么事，好来讨个说法。
良辰夜斜一眼乔长民，暗自撇嘴，我要是想害你老爹，你们西医那套设备，可不一定能查出死因！
看来医院这一遭，想推也推不掉了，不然的话，指不定会被扣上什么帽子！
想到这，良辰夜二话不说上了车。
……
双桃县城，人民医院。
副院长乔长民立刻安排老爹检查。
乔德福经过各种医疗仪器检查之后，结果也慢慢出来。
乔长民拿着一叠检查化验单仔细查看，越往后，手越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果然，老爹的病，和自己预想的最坏结果一样，
是癌，胃腺癌，晚期！
这个病初期时，只是腹痛腹胀，很多人不当回事，觉得吃点药挺挺就过去了。所以，通常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
乔长民揉了揉眉心，胸口有些堵闷。
常劝老爹定期来医院体检，可老爷子就是心疼那点钱，说什么也不肯。
现在病情恶化，老爷子这么大岁数，化疗的话，风险不是一般的高。
想到这些，有心无力的乔长民，打了个深呼吸，无助感涌上心头。
可是，老爹的病，不能不治！
马上，乔长民找来相关科室的医生，一起商讨。
……
良辰夜看着副院长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从乔大伯的结果出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马上天就要黑了，乔长民还不出来讲个说法，这是要让我睡医院大厅么。
正发着牢骚，“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
乔长民收拾了心情，整理好表情出来。
“怎么样？”
“你判断的没错。”
乔长民的双眼有些失神。
这个结果早在良辰夜的意料之中，他想问的是乔大伯的病该怎么治。
乔长民看了眼良辰夜，老爹的病和他没什么关系，那些中药喝下去并没什么不良反应。
即便如此，乔长民还是不相信中医能够治病，因为很多中医理论，都没有得到现代科学的证实。
就算能治，也是慢郎中，需要慢慢调理。可是老爹现在的病情，根本刻不容缓。
刚才大家通过商讨研究，定下了手术方案，预期里虽然能把风险降到最低，但老爹的年龄在那摆着，究竟手术结果怎样，谁心里也没底。
良辰夜得知需要手术，苦口婆心劝说：“乔大伯已经七十几岁，何况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根本经不起折腾，你们……”
“我们已经商讨了治疗方案，能把风险降到最低。”乔长民眉头紧锁，说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显然也是没多少把握。
良辰夜把乔长民请到一旁，“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乔大伯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据我了解，这种病到了晚期，即便是三四十岁的人，五年生存率都不到百分之二十。”
“十个人里，连两个都不到！”
“这跟你没关系！”乔长民打断良辰夜，“我爹已经办了住院，现在有护士、护工照顾，钱你拿着，打车回家吧。”
良辰夜没有去接他递来的钱，面带焦急说道：“你也是医生，心里应该清楚现在乔大伯的状况，根本不允许上手术台。这病我有一半的把握能治，如果没有效果，你再……”
“不用了！”
乔长民果断拒绝，单从年龄上，他就信不过良辰夜，一个只上过大学的人，还傻了三年，能有什么本事。
“行，希望你们手术顺利。”
良辰夜看劝说无果，把钱推给乔长民，转身就走。
下楼时，猛地被几个手忙脚乱的医生撞了一下，脚下吃痛，险些摔倒。
几个医生道了歉之后没有停留，跑到副主任乔长民面前，其中一人急忙开口：“乔医生不好了，35床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已经转到了急诊！”
“快走！”
乔长民面色一紧，立刻召集大家过去，边问道：“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哪？”
有人道：“正在检测病人生命体征，已经安排了手术室。”
一行匆匆忙忙下楼，由于太过焦急，又不小心碰撞了崴脚的良辰夜，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这医院的医生都这么毛躁么！
良辰夜发泄几句，毕竟人命关天，也没太过计较，索性慢慢下楼，找个座椅休息一下。
没多久，就见乔长民等人垂头丧气回来，看样子，应该是那个病人没有救活。
良辰夜揉捏着脚踝，没有搭理从身边经过的乔长民。
这时，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面带焦急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但良辰夜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两人追上乔长民。
胡子拉碴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死死抓着乔长民的白大褂，苦苦哀求：“乔院长，求您再想想办法……”
瘦高个子的中年男人也苦苦求着。
乔长民叹息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趁着老爷子有口气，回家吧……”
胡茬子的男人，听完后泪流满面，呆呆望着远去的一众大夫，早已泣不成声。
瘦高个子的男人把他扶起，两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经过良辰夜身边时，瘦高个子无意间瞥了一眼，顿时双眼放光，面露喜色。
“是你！你……我……真是您……”他激动地一把抓住良辰夜，一时间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良辰夜吓得打个激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靠，不会是受得刺激太大，想要讹人吧！
“大，大哥，我只是路过的……”
瘦高个子立刻喊住胡茬男，“高轩！老爷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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