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一滞,放下手中的毛笔,直起身凝视“韩信”:“可有什么收获?”
这是在和我要那封情书啊,能给他吗?张翰心里直犯嘀咕。
把作案证据给犯人,逻辑上说不过去,不过话顶到这儿了,不拿出来铁定卡带。
张翰取出情书拿在手上,却没往前递,隐晦道:“赵午手上有一封书信。”
只要他伸手来拿就缩手,张翰这么打算着,没想到萧何只是淡淡一笑,“你看过了?”
张翰一时语塞,磕磕巴巴道:“看,看过了。”
萧何脸上的褶子抽了抽,风轻云淡:“都是往事了,让它随风而去吧。”
怎么是这个结果。
萧何是吕后的老情人,韩信是新宠,都是皇后的裙下之臣,说情书的内容并不尴尬。
但他却什么都没说,那他让我去找赵午是为什么?
不,不对,要找情书的不是他,是吕后,他似乎不怎么在乎。
天还得继续聊,这肯定不是结果,一定还有没挖出来的东西。
张翰想了想,只有直言不讳才能挑动剧情,试着问道:“丞相大人,你就不怕陛下知道?”
“陛下?”萧何轻哼一声,“你以为以他君临天下的聪明才智,会不知道?”
张翰一怔:“他……知道?”
萧何一挥袍袖:“他当然知道,那时候兵荒马乱,生死未卜,如果不是我们这些兄弟护着,皇后不可能活到今日。”
这个逻辑倒也合情合理,明天都不知道会不会死,男女之事也就不值一提,“所以,他不在乎?”
萧何目光炯炯道:“称帝之后,夫妻早已不是寻常夫妻,皇帝有后宫三千,皇后自然也可以有男宠,他们的关系就像商铺的合伙人。”
这一下把张翰整不会了,你们汉朝都这么开放吗,头顶绿油油也不在乎?
好像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萧何面露笑意道:“你若不信,可直接去问陛下,看他知不知道你是皇后的男宠。”
放你娘的屁,老子一次也没有和他睡过,张翰在心里骂道,他觉得“男宠”二字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不过,放在做任务的角度听这句话,核心并不是“知不知道你是男宠”,那明明在说“你不该来找我,该去找刘邦。”
所以任务的真正指向是赵王宫,刘邦。
萧何说罢,又回过身去伏案疾书,不再搭理“韩信”。
手心又多出一枚棋子,找到赵午和情书,是萧何交代的任务,现在算完成了。
张翰看了一眼丫鬟,她也正在看他,一只眼睛眨了一下,不像是勾引,倒像是熟人打招呼。
NPC一旦闭嘴,就会对身旁的一切事物视而不见,张翰直接问道:“你是谁?”
丫鬟绕过黑漆大案,微微鞠了一躬,彬彬有礼道:“张先生,我是吉格斯。”
吉格斯……,张翰脑子转了转,哦,想起来了。
厨师的女卫道士,蒙哥马利的卧底,或者说天虫。
吉格斯一脸佩服道:“我套了他一整天的话,什么也没套出来,张先生确实厉害!”
明显有拍马屁的意思,张翰想起花匠对厨师的种种不放心,递了个梯子:“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吉格斯压低了声音,“我听我丈夫说了一些关于主上的事,可能涉及到您。”
张翰不置可否,淡淡问:“什么事?”
吉格斯看了一眼门外,声音更低了:“因为您袭击了伯利兹大蓝洞,尊上大发雷霆,说您越来越不可控。”
故弄玄虚,这算哪门子秘密,张翰问道:“然后呢?”
吉格斯摊了摊手:“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请您见谅。”
天虫和天娇、天凶一样都属于天蝎系列,天虫地位最低,禁忌更多更严格。
张翰没再问下去,给了她一把印子金,穿出了宫墙,穿行的过程中,身上的囚衣换成了极普通的短褐。
吉格斯是在讨好,不过她的话至少印证了蒙哥马利说的“厨师和清洁工关系不一般”。
清洁工老谋深算深藏不露,能亲眼目睹他大发雷霆,那得是多近的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厨师如果真是太微垣,清洁工就是顶头上司,关系密切也在情理之中,他们都为天蝎服务,做出对抗举动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手握九鼎,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着。
丞相府背后是一条小巷,脚下的青石板还潮着,是夜间的露水没干,踩上去吱呀轻响,缝里嵌着的粟米壳、菜叶子,沾着雾珠,亮晶晶的像撒了碎星。
一个肉摊子刚支起来,木案还没摆稳,屠夫裹着件粗布短褂,手里拎着桶井水,正往案上泼,“哗啦” 一声,水雾在晨雾里散开来,混着木头的腥气,把案上的血渍冲得干净,他扯着嗓子喊了声 “起早喽!”,惊飞了墙根下几只找食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钻进雾里。
“热胡饼!刚贴的!”
挨着肉摊的胡饼摊,土灶早生好了火,灶上的铁鏊泛着暗红光,一个五十多岁老头,额头上渗着细汗,边弯腰往鏊上贴面团边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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