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大喜啊。”夏信弓着身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若微姐姐、含琳姐姐，还不伺候皇后娘娘更衣，接旨。”
“是。”原本面上尽是愁云惨雾的二人皆是喜笑颜开，一左一右将宫落云扶了起来，“娘娘，咱们去更衣。”
“这······”宫落云仍是满脸不解，脑袋中好似有一团雾气，尚未清明时，便任由二人将她拉到了寝殿内。
随着封后圣旨而来的，还有好几套精致华美的衣裙，其中以金色的居多，自然不乏正红的。
含琳挑选了一套金色的裙子为宫落云换上，发间凤钗上的凤凰欲飞，通身的矜贵雍容，逼得人不敢直视。
宫落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拧着眉，挡住了若微还欲为她在妆点几支钗环的手，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为何是我？”
“这······”圣旨还被夏信捧在手中，恭敬的看了眼宫落云，怎么封后旨意一到，却不见娘娘面上该有的欣喜，甚至是满面不解，竟带着质问？！
可这其中缘由，陛下未曾交代，他可怎么回娘娘？
“陛下为何封我为后？不应该是顾家小姐吗？”
宫落云拧着眉，直到夏信来之前，她都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已经消去了所有的不甘怨怼。可如今封后诏书竟送到了她这里，那便意味着，对于萧允昭和顾箐箐，她是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了······
“娘娘，这陛下下的旨断不会有错。娘娘使不得······”
手上一空，宫落云一把将圣旨抢了过去，夏信一惊，这·······这圣旨还未宣读，岂能就这样随意看？
但如今太子妃是正儿八经的皇后，是他真正的主子，即便有心阻拦，也不敢造次。
“为什么······”宫落云将圣旨每一个字都仔细看了个遍，更是不解。
明明她已将心思收拢，实在不明白萧允昭此举何意。也实在不愿因着这道诏书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都下去吧。”萧允昭金色的龙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帝王之气顿时漾满了殿内。“金色十分衬云儿，待凤袍制成，云儿穿上定十分好看。”
宫落云看着萧允昭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纤长的睫毛轻颤，手上的圣旨被抽走放在桌上，十分不解，“陛下为何封臣妾为后？若是担心哥哥们不满，臣妾早与宫家讲明，不会因此怨恨。陛下不是······”很爱顾姑娘吗？咬了咬唇，他爱别人这样的话，无论如何终是说不出口。
“你是朕的发妻，这皇后之位，非你莫属。”萧允昭眸色一暗，眉间明暗难辨，稍一叹气，抓住她的手，“云儿······”
“是因为臣妾的命格吗？那个莫须有的凤命？”宫落云哀伤一笑，她是不信什么凤命不凤命的，若真是凤命，岂能连爹娘都护不住？
收起眸底的落寞，抽出自己的手，“陛下如此就没想过是否会伤顾姑娘的心？她与臣妾不同，自有她的傲气，若她不愿同陛下在一起怎么办？”
“不，她会进宫。朕会给她妃位。”萧允昭眸色深沉，侧身看着外面，淡淡道。眼角余光扫过她略微垂下的肩头，眉心微紧。
“原来如此。”宫落云点点头，进宫便是妃位，大礼第一代君王以来从未有过，即便顾箐箐不能为后，这对她来说也是极高的尊荣。
且顾家的门第本也不高，更何况萧允昭初登大位，若真要做出此等贬妻为妾之事，不仅会让言官频频谨言，更会惹得朝臣不满，百姓生怨，更会让史官记上一笔，百年之后，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只是为了儿女情长，的确犯不着如此。’
宫落云如此想着便接了圣旨，福身道：“臣妾日后定会管理好后宫，不叫陛下因后宫所累，亦不会妨碍顾姑娘与殿下。若顾姑娘心怀芥蒂，也可不必每日请安，私下里亦无需受妾妃之礼。陛下可放心告诉顾姑娘，臣妾虽为皇后，但在陛下心里，她才是正妻。”
萧允昭眸底泛着隐隐的光，不过一瞬便如夜色下的海一般深沉，藏尽所有，只泛着零星星光。
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却并未如之前那样放开，反而紧紧抓住她的上臂，“云儿不必如此，你我明媒正娶，鸿雁为信，三书六礼，朕的正妻，是你，是朕的皇后。”看了面色平静，不起波澜的宫落云一眼，叹了口气，再一次道：“箐儿进宫之后，无论如何也断不会委屈云儿，该是你的，一样也不会少。”
说着将那枚环佩重新递到她手中，“这一次云儿定要收好，无论如何也不准还给朕。百年之后，你我终究是要在一起的。”
宫落云看着放在自己掌心的环佩，微微合起眼眸，都是她的？
其实她有什么呢？只有他给的才是她的罢了！他若不给，即便是皇后又如何？
只觉得眼珠子酸酸胀胀的难受，也只好将环佩好好的收在掌心。
明明心有所爱，百年之后还非要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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