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家族荣耀。
我是奥古斯特家族的长子,这个没落贵族最后的希望。
同时,我有一个秘密。
只要碰到皮肤,我就能听见所有肮脏的心声。
三岁那年家宴,我踮脚想拉父亲的衣角,碰到了他的手。
瞬间听见他在盘算如何克扣农民赋税。
我天真地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问:“父亲,为什么要把粮食藏起来让农民饿肚子?“
全场死寂。
父亲猛地甩开我的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那力道让我踉跄着撞上桌角,额头的疼远不及他眼神里的惊恐:“胡说什么!这孩子烧糊涂了!“
但是从此,再没有人愿意接触我。
五岁生日那天,母亲难得带我去宴会。
我激动地扑过去想抱她,手指刚碰到她的裙摆,就听见她心底的算计:“……要是能把这孩子送给喜欢圈养男童的二皇子当养子,说不定能换块封地……”
“妈妈,你要将我送人吗?”
母亲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裙摆从我指尖抽走。
我摔在地上,听见她强作镇定的声音:“卡莱,贵族要有贵族的仪态。”
可她的心在尖叫:【差点忘记,他是能听到人心声的怪物。】
最后,我还是留在家里,可是……
仆役们传递物品时都小心翼翼避免碰到我的手指,父母与我说话时永远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我的童年结束了。
没有玩具,没有嬉闹,只有无尽的课程和训导。
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被各种课程填满——贵族礼仪、权谋术、魔法基础。
我甚至还没桌子高,就要理解那些连大人都头疼的政治博弈。
六岁那年冬天,我不慎掉入结冰的湖中。
刺骨的寒冷中,一股从未感知过的力量自行爆发——我竟瞬间从湖心移到了岸边。
当晚我便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喉咙干得发痛。
我在空旷的卧室里嘶声呼喊:“水……有人吗?给我水……母亲……父亲……我好难受……”
黑暗笼罩着房间,窗外风声呜咽,门外守夜仆人的心声飘进来,【怪物又用读心术骗人照顾他吧。】
我喊了一夜,直到嗓子沙哑,直到力气耗尽。
我把滚烫的手塞进嘴里咬着,不敢再出声。
第二天清晨,我强撑着穿戴整齐,准时出现在早餐桌前。
那是一个月一次,唯一能正式见到父母的时间。
母亲优雅地切着白松露煎蛋,眼皮都不抬:“听说你昨日落水了?太失仪了,奥古斯特家的继承人不该如此蠢笨。”
父亲放下红茶,语气淡漠:“空间属性?还不错。但要记住,力量是用来维护荣耀的,不是让你用来莽撞行事的。”
可我心里清楚听见他的盘算:【得趁他年纪小彻底掌控这份力量。】
我看着银叉上晃动的煎蛋,第一次发现食物竟能如此难以下咽。
心底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冰冷的言语,悄然碎裂了。
我对他们最后一丝温暖的期待,彻底埋葬在了那个寒冷的早晨。
不久后,神殿大主教来访,测出我确实是百年难遇的空间魔法天才。
我被当时最负盛名的大魔法师带走,前往魔法塔学习。
离家那天,只有老管家在门口送我。
他递给我一个小小的行囊,声音苍老而刻板:“少爷,请谨记,您的一切言行都关乎奥古斯特家族的荣耀。请务必……不要让家族蒙尘。”
魔法塔里从不缺天才,却缺可供欺凌的对象。
一个来自没落贵族、背负着沉重荣耀、还带着「怪物」之名的孩子,成了绝佳的目标。
最初两年,明里暗里的刁难从未停止。
但我始终记得管家的叮嘱,记得那该死的家族荣耀。
每一次被欺负,我都用最狠厉的方式还击,哪怕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从离开家那天起,我似乎就失去了品尝食物的能力。
不是不能吃,而是……不想吃。
嘴里总是泛着苦涩,再美味的珍馐也味同嚼蜡。
不过没关系,我忙着学习,忙着变强,忙着维护那该死的荣耀。
而且,高阶魔法师本来就可以依靠元素能量维持生命,进食并非必须。
十五岁,我的成就超越了导师。
我第一次失态地使用了远距离空间传送,只为了突然回家,给父母一个「惊喜」。
我站在花园的阴影里,看见我的父母——那对在我记忆里永远冷漠疏离的父母,正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
父亲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慈爱笑容,母亲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咯咯笑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甚至有点讽刺地笑了。
心底最后一点念想都被自己亲手切断,随即下定了决心。
我缓缓走出阴影。
果然,当他们发现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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