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之外，宇宙之上，一处除了所有者以及与其邀请的客人之外均到达不了的空间之内，两个“人”正相对而坐。
啪的一声，其中一个满身都由无数各种颜色的字节构成身体的“人”，伸手将掌心里的一样东西拍在了他们之间那张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方桌之上。
那张像是身份牌一样的半透明卡片上，一张涕泪纵横的面容在卡片上时隐时现，画面里偶尔还会出现一个周身的皮肤都泛着淡淡蓝光的身影。
“天道，你输了。”
身体由无数字节构成的“人”无悲无喜地看着卡片上的景象，原本应当空茫悲悯的声线中竟透出了几分隐晦的得意。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从头发丝到毛孔到五官到四肢再到整个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往外逸散着淡淡金光的“人”。
这个“人”的面容隐没在无处不在的金光之中，五官完全看不清楚。
“哼，我也不算输。”
金“人”似乎抽了抽嘴角，回应的话语中有几分迫于眼前即成现实产生的不服，却也有几分隐秘的暗爽。
字节“人”瞬间读懂了对方语气中透出的情绪，无悲无喜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好似是在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
“按照你们蓝星的说法，这叫平局。”
字节“人”转开视线，组成身体的无数字节加快了运动的速度，似乎是在反馈主人的情绪。
“不，按照我们华夏的说法，这叫双赢。”
金“人”抬起手指，指了指卡片上露出面容的那个人，周身闪烁着的金光淡去了几分，露出了他面容上略带几分神秘色彩的笑意。
“无论是你家那个叫天选的小朋友，还是我家那个叫徐一语的小朋友，他们都很好。”
金“人”隐隐露出的面容上，无数张男性女性的脸不停地交替轮换，每一张脸都只在他的面容上短暂存在，并不会永久驻留。
字节“人”仿佛是知道对方言中深意，不情不愿地敛下目光，几不可察地轻轻点点头。
“你出了系统，我出了人，我们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个头！天道老头，这已经是我跟你打的第二次赌了，结果还是双赢！你是不是故意的！”
字节“人”眨眼间暴起，一反刚才高深莫测的模样，指着对面的金“人”直接开骂了。
“至高，你知道的，我即便是想故意，也无法干涉和插手。”
被字节“人”称为天道的金“人”摊了摊手，坦诚到甚至有几分欠揍的程度，说话的语气语调也始终无辜至极。
由无数字节组成身体的“至高”一秒内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坐回了“天道”的对面，又恢复成了原来无悲无喜的表情。
“倒也是，你家的小朋友是我选的，天选之女这个头衔，好像无论从我俩谁的角度出发来论……都没问题。”
“天道”再看了一眼半透明卡片上那张平复了情绪的面容，不知想了些什么，又将面容重新隐于了再度变亮的金光中。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至高”却像一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语速飞快地和他唠起了闲嗑。
“天道老头，蓝星有如此之多的国家，拥有像你这种力量层级天道的国家，却只有你庇佑的华夏一个。你以一国之力却能和我这样的位面之主平起平坐，我一直闹不清楚原因。”
天道瞥了一眼自己对面装作侃侃而谈的至高，毫不避讳地对他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别装！你要是不知道原因，我把头给你砍下来当数据地基来坐都行。”
“切，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这颗无具体形态的头砍下来之后是什么样，当我傻？”
“你不傻，能两次都帮你家小朋友选择拥有同一血脉的宿主？”
“靠！天道老头你是不是手痒想打架！别挑衅我！”
天道冷眼看着对面二度暴起，甚至撸起了袖子仿佛真的准备打架的至高，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是你能打赢我，还是我能干过你？堂堂位面之主，好歹注意一下你在本位面的形象和气度。”
已经撸好“袖子”的至高动作霎时一顿，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悻悻地再次坐下了。
气急之下都差点忘了，它和这老家伙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他能无数次在牺牲和死亡中重生，自己能借由每个位面都或缺不了的字节数据补全躯体，打了也是白打。
桌上那张半透明卡片上，那个人面容的下方，忽而闪现出一阵短促的蓝色光华，光华顷刻间将卡片的所有可视区域全部遮盖，将那人的面容严丝合缝地挡住了。
至高捂了捂自己头顶跳动着字节血液的某一处血管，面容上竟然表露出了几分心虚。
天道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友捂头的动作，马上明白刚刚至高经历了什么。
“唉，都说了不要在你家这位小朋友的眼皮底下搞封存源数据这种小动作，你偏偏不听。它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小朋友，可过不久就要接任你的位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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