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漠后面说了什么，秦挽没有注意听。
她满脑子都是镜漠之间那句“我怀疑……它遗弃了它职责里本该守护那方天地”。
疯狂系统，就是人间大陆那里曾经的天道吗？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是不是证明她曾所在的现实世界，其实是人间大陆的一个复制品？
只是执行复制的是天道，所以，它复能制出一整个世界！
这样的一个结论，让秦挽头皮是发麻的。
这个天道系统从曾经世界里跑了，到了另一个地方，复制出了另一个世界，现在它似乎不满足于那样的世界，又开始侵占别的地方……
“对于天道来说，生命算什么？”秦挽困惑而茫然。
一个能抛弃引战扰乱曾经世界的天道，复制出了另一个世界，它又能否一心一意对待这个世界？
答案是那么的不确定。
恍惚间，镜漠已经来到秦挽身边，“秦挽，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残忍，你确定要听吗？”
看着神情严肃的镜漠，秦挽的手悠然握紧，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你说。”
镜漠沉默了几秒，才声音沉重的说，“在整个道统的程序中，生命是最贫瘠的存在，不论这个生命是神、魔，还是人，亦或者别种方式的存在，对于道统来说，生命可有，亦可无。”
“正因生命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所以天道一旦有了自我意识，它就可以以修正为由，重新创造或者抹杀掉它不需要的生命模式。”
“但道统又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存在，即合理。”
“意思就是，生命可以不需要存在，可一旦出现了，就会进入道统运行的认可中，除非当真出现不可逆转的错误，否则道统是不可以随意抹杀其存在。”
“但这也不可否认，生命是道统之中，最下层的存在。”
镜漠的话落入耳朵之中，秦挽想要打开心中关于“道统”的认知，可是一如之前对“大道”的认知一样，没有丝毫思绪。
疯狂系统封锁了她对道统和大道的认知，可见这两个东西的存在，对它来说，是危险的。
“什么是道统？”秦挽又问镜漠，或许，这才是反击的关键。
镜漠说，“道统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我了解也不多，而且是从祖祖辈辈的残留信息中得到的消息，就像是一个阶级，我只知道一点，天道之上，有大道。”
道统。
大道……
忽然之间，秦挽心中豁然开朗。
她好像是明白了一些。
结合人间大陆里那个天道给她的答案，她明白了镜漠和疯狂系统斗的核心是什么。
其实这就是一个阶级斗争。
下层的人类，存在于道统系统中，被整个完整的道统所认可，而天道掌控着人类，如果人类出现不正确的发展和进化，就会被扭转。
如果，下层人类发展和进化中，出现了太大的错误，当天道无法合理干涉处理时，那么更上级的大道就会出现。
这个道理，就像是现实世界一个公司里的阶层管理。
如果底层员工在项目上出了乱子，团队组长就会着手处理，当团队组长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有部门经理下来，甚至最后可能会惊动副总或者总经理。
而镜漠的百幕游戏之所以一直让魔物代替人类去现实世界制造混乱，便是想要在现实世界的发展中横插一脚生出枝节。
镜漠他们的目的不是占领人间，而是生出乱子让天道无力处理，而唤醒天道之上的大道，让大道发现自己旗下的这个天道坏了……
作为生命体的存在，无法撼动身为天道的疯狂系统，但是天道之上的大道却能轻松处理。
这一刻，秦挽比以往都要清醒。
她盯着镜漠，“你之前为什么没说？”
“首先，我没机会说，其次，说了你也未必信，除非你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我将赌注押在了你身上。”镜漠如实说道。
而且从“极乐”副本出本，也没有多少时间，他寄希望于秦挽这里，也是短暂思考后的结果。
他并没有必胜的决心。
毕竟豪赌，结果都是对半开的。
“你看到那些水晶棺了吧？”
镜漠开口问，见秦挽点头，他又说，“这个百幕游戏场地无法输送魂魄，只有重新置换天道，才能将那些灵魂带出去，才能让他们重新回归轮回。”
“我们只想自救，没想过要牺牲多少人，但是是战争就会有牺牲，我们的确不无辜，但我们也没有选择，只有让大道发现这个天道坏了，才能知道我们魔界五道这里亿万被遗弃的生灵，我们想要活下去。”
秦挽拧眉。
她也想要活下去。
她沉默许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定，“镜漠，我见过曾经的人间大陆，那里有了一个新的天道，但是那个天道现在只掌管那里的人类，你们魔界撤退被禁锢，神界也同样消失，那个人间大陆里只有人类，神和魔都不存在了。”
骤然听闻这话，镜漠是愕然的，“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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