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想说？”他问。
我顿了顿说:“我看见他了。”
“嗯。”他点头。
“你怎么想？”我追问。
他抿了一口茶说道:“你查到什么了？”
“嗯，他在外面有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已经三岁了。两人感情稳定，这么多年，身边就只有那个女人陪着。”
“呵……”听到这些内容，师傅的脸上并未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微微摇头轻笑又继续抿了一口茶。“德川一家倒是有点痴情的种子在身上。”
这话听着不像是表扬。
德川一族，前有大皇子德川家义为情伤人。后有二皇子德川家仁为爱深藏情人。这二人可能遗传了他爹豪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强娶豪夺只为霸占红颜，巧言令色威逼利诱将当今琉球的皇后娶进了皇室。
“先生。”
“嗯？”
“我可以的。”
师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德川家义已经难保太子之位。伤人事件泄露后，中枪者没多久就死了。民愤四起，百姓更希望德川家仁当选太子。这个德川家仁，这次敢来帝都拜见君主，想必是做好了准备的。他对安乐公主，势在必得。”我对眼前这个亦师亦父的男人说话，没有保留。
“你说的没错，琉球东部海域勘探出大区域海上油田，德川家仁向主上献诚，愿意把这些油田的开采权租借出去，只求能娶到安乐。”说到这里，师父侧脸看向窗外。他不笑的时候是严肃的，脸上冷冷的。但是我知道他有一颗温暖的心。先生是个纯臣，有一颗赤子之心。
只是就算是纯臣，也有私心。
半年前他来看我时，我已麻木不堪。心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他见我这颓丧的模样，幽幽开口:
“凌儿，跟我走。”
我听后，默不作声。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继续开口:“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听到他向我吐露心声，我诧异抬头，望向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双眼盛满了认真。
我笑了:“恭喜先生，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出声:“你要知道她是谁，就不会急着祝福我。”
“这世上竟还有您得不到的女人？”我轻笑，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
“她叫我小叔。”良久，师父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我听后难以置信，觉得不可以思议，半晌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嘴，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一丝虚假。他是认真的！
这回，换我说不出话了。如今虽是二十一世纪，但皇室贵族，仍是思想保守，又怎么能接受这份违背伦常的情意。
师父今年三十五岁。是煜帝姨父的弟弟。虽然他只大煜帝五岁，但按照辈分，煜帝得叫南宫骁一声“小叔叔”。
二十年前宫变的时候，新帝十岁，师父十五岁。有不明身份的暴徒从御花园趁着夜色潜入安泰宫，见人就杀还放火烧宫。皇后被当场枪杀，嘉公主被掉落的火柱压伤了腿。煜帝的姨母长乐公主正好带着师父一起来看望皇后。长乐公主惊慌失措地在火光中抱着年仅五岁的安乐公主逃走。师傅背着小他五岁的煜帝艰难逃命。
大火扑灭后，先帝找到了躲在地窖的嘉公主和侍卫。师父背着煜帝躲在御花园的莲花池里。长乐公主和安乐公主被前来救火的禁军救下。据说，安泰宫被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看不出一丝曾经的辉煌。先帝操心国事，积劳成疾，身体本就不好。经此一事，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在煜帝十五岁的时候就驾崩了。
所以，我的师父虽然是个清闲的文官，但其实是救了新帝性命的小叔。虽然他只比煜帝大五岁，却是年少成才。四书五经，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国内外通史，科学数学没有他不擅长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亲自辅导煜帝功课，陪伴并教导。安乐公主也自幼跟着他学习。
“凌儿，她长大了，和你一样已经二十五了。”他深叹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了。我跟你走。”我低下头，淡淡地说道。
以夫子的身份地位，才能谋略。如果他开口求人，想来肯定是件难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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