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拆开信封，满脸的皱纹堆积的更加密集。
看了半晌后，他默默地将手放下。
乔杞和乔峥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毕竟二人现在和二长老站在一边，如果二长老这方出了事，他二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乔老尚书。”二长老声音沙哑道。
乔杞看向二长老，眼中带着试探的意味。
“你二人现在可自行下山。”
“出了什么事？”乔杞沉声道。
一旁闭目养神的大长老此时也睁开了浑浊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几人。
二长老摇了摇头，他将自己身上的信物递给了乔杞：“你们只管下山就好，待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再上山来不迟，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糟糕，我们之间的协议也没有作废，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被他们发现。”
“他们？”乔峥反应极快：“东大营的人？”
二长老点头道：“他们据山下不到五里，我们说话的这段功夫，对方可能已经上山了。”
乔杞若有深意地看着二长老：“你不怀疑是我们将他们引上来的？”
二长老摇头道：“因为这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你们没有理由将自己也置于险地，那位薛将军正在东山那里，你们可去寻他，而后从东山小路下山。”
“好。”乔杞倒也干脆，他咳了几声，接过信物道：“那我二人告辞。”
乔杞走到门边时，二长老叫住了二人，二长老带着歉意道：“老尚书的病我也只是能缓解一时，希望你能尽快安排好后事。”
乔峥心中有些难过，他的双手攥紧，而后无力的松开，此次上山，一方面是与圣山方面合作，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治好义父的病。
本来在幽州时，乔杞的病已经有所缓解，甚至有了好转的迹象，孰料因为后面的种种原因，他们不得已要转移到夷州，为了不影响行军速度，拖累众人，乔杞一直在暗中忍耐，多日的长途跋涉后，乔杞更加虚弱，病情也重新变得严重起来，直到到了夷州遇袭后，乔杞再也支撑不住，一病不起。
“老夫本以为会病死在圣山，不成想百夷诸部的草药加上二长老的医术让老夫多活了几日，如今能正常走动，老夫已是十分欣喜，二长老不必自责。”乔杞心中清楚，二长老担心的是自己身死会影响他们的协议，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但有些话表面还是要说得漂亮一些，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不送。”
“告辞。”
乔杞二人走后，大长老轻声道：“东大营的人上了山？”
二长老叹了口气，他没有坐回到大长老的对面，而是开始和大长老保持起了距离：“他来找我们了。”
大长老神色一凝：“若樊？”
二长老负手道：“当年之事之后，若樊对你我二人恨之入骨，他曾说过，没有必胜把握，他不会回来，此次寻来，若樊必不会善罢甘休。”
大长老眼中带着嘲讽之意：“你发动的这场叛乱让山下的驻守部落都离开了大寨，山下无人可守，谁能拦得住若樊？”
二长老道：“你我年岁已老，当然是让那些孩子来，另外，我何时说过山下所有的部落都离开了大寨？那些我没有把握的部落，我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们。”
大长老眼中闪动着诡异之色：“南宫已死，你指望北山两兄弟还会为你出头？”
“南荣和屠门还在，景源也不会坐视不管，而且诸部兵马皆已上山，他一个东江城的城主能带多少人来？”
大长老奇怪道：“那你怕什么？”
“怕？”
看着二长老装糊涂，大长老讥讽道：“若是无惧于他，你为何要让九曲的人下山？”
二长老嘴角微翘，淡淡回道：“我不是怕乔杞被若樊发现，而是防止若樊被乔杞发现，你可懂我的意思？”
两位长老相处多年，思维方式都互相了解，再加上大长老人老成精，当即就明白了二长老的用意：“你是担心乔杞知道我们与若樊的事，在此大作文章？”
“不错，我不想让他借题发挥，反制于我，乔杞此人，你越是接触，越能发觉他的可怕，若不是他给的条件太过诱人，无法拒绝，我也不想与其打交道。”
大长老垂下眼皮：“你打算如何处置若樊，杀了他？”
二长老苦笑道：“何时变得我如何处置若樊了？若樊不是蠢人，他此次兴师问罪，必有所持，再加上他的身上除了若家外，已经打上了东大营的印记，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我怎敢触靖王的霉头？”
二长老想了想道：“我打算和他进行一笔交易。”
大长老眉头微挑：“交易？你确定他会同意？”
“由不得他不同意，因为我给的东西他无法拒绝。”二长老微微一笑，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大长老目光一闪，沉声道：“圣石？”
“没错，你我都知道圣石的价值，靖王对圣石更是垂涎已久，为了不让其他势力得知圣石的存在，他甚至在这几年里，帮助我们封锁了圣石的消息，若樊做为靖王的爱将，哪有不明之理？”
大长老深深地看着二长老，眼中带着莫名的光芒：“若他不止于此？”
二长老脸色阴沉起来：“如果这样他还不满足，那打不了就鱼死网破，我圣山这么多人，还不信拿不下此人！事后我会亲自带着他的头颅去靖王面前请罪，并将一切责任归咎到南宫身上。东大营与公山族的战争刚刚结束，此时正是疲惫之师，料定靖王也不想此时与我百夷诸部大战一场。”
“报！”
“进来。”
“二长老，山下传来消息，梁秋岳的人已被屠门、北山两位守卫剿灭，两名圣堂守卫正向圣堂赶来。”
二长老脸上露出了笑意：“屠门在此，我更高枕无忧，传令下去，让屠门一人回来即可，让北山守卫直接转向东山，去帮南荣守卫。”
“是。”
二长老对着大长老轻声道：“我去去便回。”
大长老望着二长老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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