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盘店的过程其实很仓促。
卫生也无人打扫。
何垚带着这个名叫阿敏的阿弟,将整个仓库的卫生还有墙角的蜘蛛网先收拾了个干净。
买了油性笔跟油漆,给二百八十七块料子每一块都做好编码。
买了台秤,阿弟负责称,何垚负责在货物底单上做记录。
这些看似不起眼又琐碎的小事,就足足花掉了一天的时间。
等到傍晚来临,这间原本被当作仓库的狭小空间,就具备了开门营业的中介公司的功能。
尽管今天没有去市场也没产生盈利,但何垚还是给了阿弟十万缅币。
在他意外的眼神中,何垚告诉阿弟这是他应得的。
以后他们的公司会越来越好,他能拿到的会越来越多。这才哪到哪,不算什么。
最后阿弟欢天喜地的走了。
何垚蹲在门口,看着那个自己从腊戍带回来的麻包。
里面装着那几十块添头。
何垚将里面大大小小的石块倾倒在地上,伸手将它们铺平。
没过一会儿,从里面扒拉出来一块手掌大小约莫半块砖头厚的红色皮壳的木那原石。
然后重新将其余的料子装回麻包,拎着丢进了路边巨大的塑料垃圾桶中。
这叫取精华去糟粕。
他惦记的本来就只有这一块原石罢了。
这个料子,在何垚选完牛波一跟程哥儿需要的原石时,坐在地上琢磨着自己要乘这次东风买多少原石回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的。
它埋在一堆独立的小石堆里,只露着一小节皮壳。
偏巧那一节皮壳上有处断口,应该是开采过程中被敲断的。
那个断口的位置有一点意思,何垚闲的没事用牛波一给的电筒照上去的时候,一小片就亮了起来。
让何垚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就多看了两眼。
但后来发现那部分之所以那么透光,完全是因为那部分根本就不是翡翠玉肉,而是翡翠的伴生矿石。
名字叫做“水沫子”或者“水沫玉”的天然矿石。
那东西跟翡翠矿石长在一起,有时候泾渭分明、有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在何垚手欠把它扯出来又准备把它丢回去的时候,他又皱起了眉头。
水沫子的重量比起翡翠来要轻一大截。
这种重量的差别别说何垚,有心的客商赌石客们都能掂量出来的重量差别。
可眼下这块巴掌大半块砖头厚的红皮木那,不但不算轻,另外半边的压手感却异乎寻常。
这个发现让何垚连忙捏着电筒,将灯口压在暗红色的皮壳上,想要通过灯光的观察得出更进一步的推断。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光圈一点变化都没有,半分都吃不进皮壳。
原本五毛硬币大小的灯口光圈,照在皮壳上还是那么大。
何垚不死心,顺着这块不大的原石一寸寸、一点点的照着、看着……
然而,厚实致密的皮壳就像乌龟壳,严密地包裹着里面的玉肉。
何垚依然不死心。
他记得牛波一曾经对自己说过,当肉眼看不出原石表现的时候,可以借助灯光。
但当灯光都起不到丝毫作用的时候,可以借助水的穿透力,然后辅以灯光,来更进一步观察原石内部的表现。
在赌石的世界里,水为石之母、光为石之父。
赌石赌石,离不开电筒,也离不开水。
这个方法何垚之前也曾经在其他原石上进行过验证。
牛波一说的不错。
很多皮壳较为厚实的料子,在单纯仅打光时看不分明的表现, 叠加上水的穿透力之后,再去打灯观察的时候,就跟看一块皮薄水长的达马坎水石一样容易很多。
但那天,光与水的魔法全都在这块原石上消失。
有了水有了光,它还是那样。
这要是换个场口的原石,何垚可能也就放弃了。
但赌石赌玉肉种水内化的木那场,采出来的原石还有个特性。
那就是但凡内化的木那原石,皮壳一般都偏厚。
就是说,内化的其中一个先决条件,就是皮要够厚。
如果一块木那的原石,皮壳跟达马坎水石那么薄,基本上就别指望它里面会内化了。
放在生活中举例子,文玩里那种厚皮无仁的核桃就是具备内化条件的木那场原石。
薄皮核桃,则是绝对不会内化的那一种。
肉眼看到贴近石皮的部分是什么程度的种水,里面也大差不差。
一旦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何垚的心就不能继续保持淡定了。
老黑跟蛏子去找他之前,他都还在琢磨着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不引起蛏子的怀疑下,把这块料子给搞到手呢。
何垚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缅国时间的下午六点半。
距离跟马向雷也好去那村子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缅国的时区跟帝都时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差。
缅国下午的六点半,国内应该是晚上八点。
这个时间,国内已经是夜色浓重,一家人吃完饭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间,缅国的天空还是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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