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提溜着一串蔬菜瓜果，身后跟着白磊等人，“附近的游民都挺好说话，一听我们要买菜烧烤，给了好多吃的，什么肉都有！”
白磊走过来，左手拎着野山猪腿，右手提着小羊羔。
他笑着开口，“牧户们太热情了。”
本来只是买牦牛肉，游民们把猪羊都安排好了。
这野山猪腿好处理，但是这小羊羔……
“给我吧。”
看白磊无从下手的模样，时妩伸手接了过来。
小羊羔显然才出生几天，浑身的绒毛还稀疏着，眼睛湿漉漉地睁不开，嘴巴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咩咩声。
“哇，小羊崽子！”
谷纯跟周可抱着柴火回来，一眼看见时妩提溜在手上的家伙，把木柴一丢，凑了过来。
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小羊羔，“让我抱抱！”
小羊羔被接过去，朝谷纯咩咩叫了几声，谷纯哇哇直叫，抱着羊羔欢喜得不撒手，“这么嫩的小羊崽，太可爱啦！”
时妩看看谷纯，又看看她手里的小羊羔。
正思索要不要开口免了小羊羔的死期，留给谷纯玩儿，就听见她一脸期待嘟囔，“做成烤乳羊一定很好吃。”
时妩：“……”
好的，她想多了。
其他食材处理得很快，周可和简亦繁在劈柴，谷纯带着其他人热热闹闹的串烤串。
时妩拿了剔骨刀，拎着小羊羔走远了些。
时家满门武将，祖父为了锻炼她和兄长的胆量，闲暇之余，不是让他们杀鱼剥鸡，就是带到菜市口看犯人砍头。
宰杀牛羊的事儿，她没少干过。
手腕一使劲，羊崽子在她手中断了气，她找了根绳子，把小羊吊在树枝上。
剔骨刀在她手里翻成了花，时妩下手很快，羊皮从后腿位置被剥开，她熟练地剥了皮，开膛破肚。
盛初熠搭完帐篷匆匆赶来，看到小羊崽子已经胸腔大开。
时妩手起刀落，羊下水，羊肺，羊心，整整齐齐的摆成一列，羊头正对着他的方向，半睁不睁的眼睛失去了神采，直勾勾地盯着他。
……后背有点凉。
——「这也太流畅了，还不到十分钟，我愿称之为青青草原羊羔杀手」
——「妈耶，时妩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到，这是有多熟练才能杀羊不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看时妩宰羊我有点害怕。」
——「前面的，我也有点怕，总觉得她下一秒会把我腰子嘎了」
“你来了？”
时妩擦了擦手，看见身后多了长长的影子，回眸朝盛初熠一笑，“杀好了，帮忙带过去给他们吧。”
盛初熠眸光落在她手上。
时妩是左手执刀，手上的纱布干干净净，一点血腥也没染上。
右手手指上倒是残留了些许血污，是手伸进羊腹腔掏内脏时，沾上的。
她用左手开的膛？
盛初熠心脏怦怦直跳，脑中闪回自己前几日才看过的，时妩参加的那个生活综艺。
无论是搭帐篷敲地钉，或是厨房里切菜，她的惯用手是右手。
而在《交换恋爱》里，时妩做蟹酿橙的那一期，用刀剥橙盖切姜末时，拿刀的是左手。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揣测，在脑海中无限放大。
盛初熠朝她缓缓走近，顺手关掉了自己的麦克风。
清越颀长的身躯挡在摄像机前，影子被夕阳拉长，把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时妩不明所以，“怎么了？”
深灰色的瞳孔幽黯深邃，盛初熠伸手，把她的耳麦也关掉。
语调很轻，像是午夜梦回的呓语，“时妩。”
“华夏近代史从什么事件开始？”
时妩狐狸眸下意识瞪大了，瞳孔微缩。
糟糕。
那一次去图书馆之后，她就买了中华上下五千年，恶补华夏历史。
可华夏历史源远流长，她读书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短短两个星期便看完。
目录里，最后的第九卷，才讲到华夏近代史。
她一个字都没看过！
鼻腔灌进冰冷的空气，时妩的手攥紧又松开，小脸逐渐苍白。
盛初熠低叹一声，抬手把她拥进怀里，“别怕。”
他明白了。
梦中人非梦中人，高僧的话，原来真有另外一层意思。
眼前的人已经换了内里，不是原本那个时妩了。
盛初熠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第一次和时妩有交集时心如止水，第二次却一见倾心。
他只对梦中的她动了心。
所以，她是从他梦里那个地方来的吗？
眼角余光瞥见随行摄像靠近，盛初熠用力抱了时妩一下，这才松开。
“我们先回去吧。”
清理干净的羊羔被架上火堆，表皮抹了蜂蜜，火焰灼出滋滋的脆声。
周可和谷纯挨在火堆前，谷纯手里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给手指戳进木屑的周可涂碘伏。
丁然和白磊翻烤着串好的串子，简亦繁硬生生插在两人中间，又是递调味料，又是把烤好的肉喂给丁然。
——「周可也太坦然了，他是怎么做到当着前任的面和谷纯这么卿卿我我的啊」
——「佩服简亦繁这种人，被戳穿是渣男了一点不害臊，丁然和白磊好好的，他凑上去干嘛」
——「看见盛初熠和时妩牵着手我真的失恋了呜呜呜呜」
——「就我一个人好奇刚才盛影帝和时妩闭麦说了什么吗？」
不止屏幕前的观众好奇，叶导也好奇。
手里的对讲机，都要按出火星子了，“我说，你刚才真没听见盛初熠和时妩说什么吗？”
“我真没听见，叶导。”
盛初熠的随行摄像一头雾水，“当时盛影帝走过去把时妩圈怀里，还把两人麦克风都关了，挡得严严实实的。”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有点不确定，“我觉得吧，可能不是说什么话。”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又特意挑了背对镜头的角度，脑袋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天呐，不会是在接吻吧！
叶导听摄像大哥一说，眼睛都亮了，“卧槽，什么进度，比我想象的都快？”
他以为这两人的好感度，也就进展到牵牵抱抱。
没想到，别人在那热火朝天准备烧烤，他俩躲去一边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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