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文科班一帮男生正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闲聊着，成心俊突然快步冲过来说道：“刚才在江边见到一个外国姑娘，漂亮，真漂亮！”
“外国姑娘！”一帮男生瞬间望向了笑容满面的成心俊和他身后的李大师。
这帮男生长这么大，还从未亲眼见过外国人。学了多少年外语，也还从未与半个外国人说过半句外国话。
岳城虽然也算繁华，但邻近两个市交界的地方，已经很偏僻，放眼全省来说更加偏僻，除了当年的侵略者日本人来过外，似乎还没有其他外国人来过。
“这还有假，”李大师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外国姑娘，一身紫色的连衣裙，高跟鞋，头上是自来卷的大波浪！”
“大波浪，什么颜色的大波浪？”李才华问。
“灰色，”成心俊看了李大师一眼，“好像不是灰色，但肯定不是你们知道的金黄色、淡黄色，会不会是亚麻色呢？”
他也在琢磨。亚麻是一种经济作物，地理教材中有提到，但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颜色，没有人知道。
“既然不是金黄、淡黄，也不是灰色，我们就当作是亚麻色。”李大师似笑非笑地说，“我们看外国小说，书中提到外国人有亚麻色的头发，那个外国姑娘的头发黄不黄，灰不灰，肯定是亚麻色。”
“电视里没见过吗？”郭家宝问。他与李心刚等人攀登地标后，顺便去李心刚家吃过午餐早已经回来。
“电视里是见过外国人，但谁会去想那是不是亚麻色，”成心俊摸摸脑袋，“还真有点难判断。”
李大师拍了下成心俊的肩膀：“有什么难判断，肯定是亚麻色！”
吕新文笑着伸手点了点成心俊：“这是你们的错，如果叫上百事通一起去，他肯定知道。”
听得吕新文如此说，百事通马上高兴地抱拳作揖：“岂敢，岂敢，我只是对外部世界有一点点认识而已，而已而已！”
一直没出声的沙志问：“别吹你了。那外国姑娘多大年龄，哪一国的，她在江边干什么？”上午时生的闷气到此时终于消解了些，听到这里时更是放在了一边。
“年龄，还真不好判断，”成心俊看着李大师说，“看起来像二十多，但也像三十多。那一头说不上来颜色的头发好像也影响判断。我和李大师回来的时候，还争论了半天。”
“年龄也看不出来，这么神秘？”李才华的嘴角一歪问。
“外国人的年龄不好分辨，不知道吗？”李大师看了看附近的几个同学说，“外国人尤其是外国女人，不要从她们的皮肤来判断年龄。但今天这个外国姑娘，皮肤还不错......”
“不是说外国女人的皮肤粗糙，上面全是毛吗？”李才华打断了李大师。
“你以为是猴子？”成心俊伸手指着李才华，“电视电影白看了，里面那么多外国女人，哪有什么毛？“
“别管什么猴子了，”吕新文接着问，“是白人还是黑人？”
“白人。”成心俊说。
“肯定是白人。刚才说到金黄色、淡黄色、灰色、亚麻色，只能是白人，黑人的头发多半是黑的。”百事通说。
“你对黑人头发还有研究？”李大师故意问。
“一点，一点，”百事通嘿嘿地笑着说，跟着问，“你们和她说外语了没有？她说的哪一种外语？”
“还能说哪一种外语？”手中拿着英语教材的郭家宝忍不住了，举起来说，“如果他们能开口，肯定只能是英语。”
“来自俄罗斯，说的自然是俄语，但也能说英语，”成心俊扭头看了李大师一眼，“我们合二人之力，连比带划，磕磕绊绊，总算是问清了她从哪里来。”
“成大侠的英语不错！”李大师故意夸道。
“李大师的也不错，结结巴巴！”成心俊呵呵地笑着，“平时我还以为英语怎么也能说上两句，但没想到真见到外国人了，学过的几句英语全还给英语老师了，只剩下一句‘Where?are?you?from’了。”
李大师伸手在身前挥了一下说：“好在本大师还记得一句‘Can?you?speak?in?English’，全靠它扭转了当时的局面。”
百事通伸手指着成心俊说：“扭转局面？你们俩，肯定是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个外国姑娘直接说中文了，对不对？”
沙志说：“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一样？”
“他们这水平，不说我也知道啊！只有像我这水平，见到外国姑娘才能侃侃而谈，问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百事通的话尚未说完，一旁也站在栏杆边的吴茹丹、周英和陆丽霞已经笑出了声。
“你这牛皮，”李大师马上说，“看，把女生都逗笑了！”
“不信，你们问沙志，我的英语怎么样？”百事通乐呵呵地对沙志说，“假如你们与我同行的话，至少会知道她到江边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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