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服装厂稍微空了一点。
服装厂的宿舍里，有一间专门的休息室，里面放了两台彩色电视机。
一些没有回家或者把家属接过来的职工就呆在休息室里看看电视，打打台球。
这几天会计是最忙的了，财务室里会计们正在马不停蹄的算着工资，除了每个月的工资，还要结算加班工资和绩效工资。
这些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苏阳打算这个年和员工们一起过。
现在服装厂的待遇上来了，大家的心情也不一样了。
在大家的眼里，服装厂好了，他们的生活也好了，家里也可以添置不少东西。
一切的变化都好像是围绕着苏阳而发生的。
这不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愿意回去，不少人清楚今年这个年非常重要，厂长将宝押在这次的晚会上。
这也是许多人所不能理解的。
一个春节联欢晚会可以给一个服装厂带来什么呢？
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太冒险了？
虽然之前厂长的做法有很多都还不错，但现在可跟之前不一样，不是小打小闹了。
不少人的心里还都是悬着的，生怕万一真的出现了问题。
毕竟在以往大家的眼中，春节联欢晚会只不过是一场表演而已，就是大家过年的时候一直热热闹闹，聚在一起看电视。
城市里电视机的普及率还是挺高的，农村相对于少一点。
像苏阳这样的工厂，厂里配备电视的并不多。
有很多职工也是因为厂里有电视，所以愿意留在厂里过年。
在过年之前，苏阳还做了一件事情，就是代替母亲去精神病院看望徐菏芬。
现在跟徐菏芬最亲近的也就是苏阳他家了，要不是母亲几次唠叨，苏阳根本不会去看那个疯女人，恨不得她早点死。
这家人家也算是极品了，苏阳自以为不是个好人，也不算坏人。
如果苏大丰他们一家老老实实，不来招惹他的话，苏阳也不会跟他们一家一般见识，说不定还会伸手去帮一帮。
只能说他们不识好歹。
精神病院坐落在江海市的一个郊区，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医院改造而成的。
现在精神病院条件设施还是比较差的，如果碰到发疯的精神病人，只能给她打镇定剂。
苏阳拎了两条烟，这不是给徐菏芬，而是给精神病院的院长和领导的。
苏阳只是为了进出精神病院方便一点，并不是想医院里能多照顾徐菏芬一点。
说实话，徐菏芬的死活跟他苏阳没有一点关系。
走在精神病院的走廊中，苏阳感觉阴风阵阵。
两边不知某处的房间中传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这种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在这种地方，哪怕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被憋疯的。
带路的胖护士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在走廊的一个拐角处，胖护士停下了脚步往里面指了指。
苏阳透过门口的铁窗户往里面看了看。
徐菏芬被关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房间里面的墙壁上是用泡沫粘了一层，这是防止狂躁症的精神病人撞墙。
徐菏芬披头散发，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身上的病号服已经皱成一团。
苏阳记得这个女人以前可是很强势的，在村里也是属于比较泼辣的，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她。
想不到这才过了多久，这个泼辣的女人就变成了一个疯婆子。
把人带到之后，胖护士就跟苏阳打了一声招呼，跑到旁边的休息室，等到家属探望完病人之后，胖护士才会离开。
苏阳敲了敲窗户，轻声说道：
“大伯母，你还认不认识我？我是苏阳啊！”
苏阳满脸笑意，但让人看了总感觉有些阴森森的，不明的升起一丝寒意。
听到这个名字，徐菏芬原本还在神神叨叨，
“苏阳？”
“啊！苏阳！”
徐菏芬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向苏阳冲了过来，但无奈有铁窗户阻隔，她抓不到苏阳。
“苏阳啊，苏阳，我要杀了你！”
徐菏芬的嘴中不停的咒骂着。
对于这个名字她记得很清楚，好像是几世的仇人一般。
苏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勾起一抹戏谑：
“大伯母，你怎么那么激动？
你想要干什么呢？
你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会来看看你。
你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就是一个可怜的疯婆子，你还以为你能把我家怎么样呢？
你个疯婆子，你只能是个绝户，谁让你惹了我苏阳呢？！”
说完苏阳便轻声的笑了起来。
他对于苏大丰一家的恨意从没有掩饰过。
虽说他没有亲手杀了苏大丰一家，但苏大丰一家的死跟他也有一些关系。
他不是没有怜悯之心，而是对恶人没有怜悯之心。
徐菏芬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用头不停的撞向铁窗户。
哪怕是额头都撞出血来，徐菏芬完全没有一点知觉。
听到这边有声音传出来，胖护士连忙赶过来。
“唉，不好意思了，这个老太婆又开始发疯了。”
胖护士用手敲了敲铁窗户，徐菏芬马上就害怕的躲在角落里面。
看样子，这个疯老太婆平时没少被操练。
苏阳也很无奈，朝着胖护士微微一笑：
“我这个大伯母一向是疯惯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我们都知道治好她基本是没什么可能的了，但是让她能多活几年都要多活几年吧。
到时候我和院长商量商量，多给他打一些营养针，至于其他药物，还是少用一些吧，疯就疯一点，活着就好了。”
苏阳并不在乎钱，只希望徐菏芬能在痛苦之中多活几年，让她苦上加苦。
而这样的话听在别人耳中就觉得苏阳很是孝顺，这年头能对自己亲戚如此掏心掏肺，真的很不容易了。
苏阳也不去解释，完成任务就好了，至少对母亲也有个交代。
在这次探望之后，徐菏芬的病情变得越来越严重，不过因为给她的营养加了上去，身体却一日比一日的壮实。
这样的痛苦确实非常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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