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艾兰见多识广，短短几十年里有大多数人几百年都经历不了的起伏人生，可他用尽自己的脑子，连CPU都要烧了，还是不太能够理解“不是omega”是什么意思。
可是一联想到他在真实的帝国历史记录中所见到过的关于人鱼王的记录，艾兰又忍不住猜测柏羽的真正的身份……
一想到这，艾兰赶紧摇头将这个想法丢了出去。
他管柏羽的性别干什么，同志们之间只是合作加盟友的关系，私人情况根本没有必要去过问。
但对于柏羽想要看他后颈的请求，艾兰却不得不重视。
艾兰低着头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同意了柏羽的请求。
于是两人顶着一旁闫珩能够把整个海洋都污染的醋意，轻轻掀开了艾兰后颈的阻隔贴。
肉眼看上去和普通人的没有任何区别，但在阻隔贴揭开的那一瞬间，柏羽就感受到了同族人鱼传来的气息。
闫珩同样感受到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稀薄感变得浓烈了一些。
柏羽之间凝结出水流，而后让水流温柔的划破艾兰的后颈。
而作为当事人的艾兰，只感受到后颈传来一瞬间的刺痛，而后就看见凝结在空中的水流托举着黑灰的芯片出现在他的眼前。
后颈被划破的皮肤也随着柏羽将芯片取出以后再瞬间恢复了原样。
艾兰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现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可内心却是震惊不已。
当初他在接受实验后没有取出芯片的原因，不是因为不愿意取出来，而是根本不能够取出来。
所以才只能够退而求次，忍着痛更改芯片的设定，让自己不被控制。
可是现在，已经在艾兰皮肉里扎根二十多年的芯片，就这么被柏羽轻而易举的取出来。
如果不是年龄不对，艾兰甚至都忍不住怀疑柏羽是不是那个幕后主使。
“你……”
艾兰看着芯片，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又说不出来，半天都只说出来了一个“你”字。
柏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眼神空蒙，盯着依旧在水流上的芯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察觉到他异样的闫珩两步上前扶住他，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艾兰保持安静。
虽然不明白柏羽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但很会察言观色的艾兰非常配合的安静下来，不仅一句话没有说，连呼吸都被刻意放轻了。
良久，柏羽空蒙的眼神中才再次恢复色彩。
他看着艾兰的表情有些复杂，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幸运。”
别说艾兰，连闫珩都对他这句话不明所以。
柏羽斟酌再三，多次确认并探查出艾兰没有怀有恶意后缓缓开口询问道：
“你知道这个芯片里真正封存的是什么吗？”
艾兰眉头微皱：“可以控制人的东西？”
柏羽摇头：“是精神丝。”
“这个星球上其他被控制的居民，在刚出生的时候通过芯片被植入仿造人鱼的精神力所制成的精神丝。”
“而你和他们不同，你被植入的并不是仿造人鱼的精神力所制成的精神丝，而是完完全全属于人鱼的，蕴含着他们最纯净灵魂的那一丝精神丝。”
艾兰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曾经存在过人鱼，但关于柏羽所述说的信息却并不知晓。
即便如此，他虽然不太明白，却依旧静静的听着柏羽继续讲述。
“更幸运的一点，是你当初改造芯片的时候，让里面的人鱼意识得到了解脱。”
“作为人鱼的报答，他让你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受到来自自己的精神力或者类似的控制。”
“艾兰，你可以想一想，在你改造过这枚芯片后，是不是还接受过类似的实验。”
艾兰点头。
他又不蠢，立刻想到了在十六岁分化过后那场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了意识，事实上却全程保持着清醒的实验。
片刻后，他又抬起头，直视着柏羽的眼睛问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柏羽操控着水流在艾兰的面前画了一个繁复的纹样。
闫珩不认识，可艾兰却认出来，那是在地下室中记录帝国乃至这个世界真实历史的书册封面的图案。
他看向柏羽，白金色的发丝与瞳孔即便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也好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良久，艾兰声音略带晦涩的开口：“你是，人鱼王？”
柏羽打了个响指：“聪明。”
被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弄到感觉自己像是个多余人的闫珩：？
为什么他全程在场，却什么都没有明白？
“所以我说，你很幸运。”
如果不是在艾兰的身上察觉到曾经人鱼族祭司所留下的淡薄到快要消散的封印气息，柏羽不会想要去查看那枚芯片。
如果不是在芯片中找到同族的意识，柏羽也不会向艾兰解释这些堪称是惊世骇俗的东西。
一切看起来都刚刚好，好到无论少了其中的哪一环都不行。
尽管柏羽不符合人类的各种能力摆在面前，以及他和在书册记录中的人鱼王相同的发色再加上他所透露的信息，艾兰依旧没有盲目的相信柏羽的话。
艾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我需要证据。”
听见柏羽承认又怎么样？谁知道他是不是顺着自己的推测故意那样说的呢？
柏羽能理解艾兰的想法，他安抚好身侧又开始冒醋的闫珩，向他保证一定不会露尾巴，而后当着艾兰的面，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容貌。
虽然没有彻底变成人鱼的形态，但而后半透明的鳍纱，以及脖颈和手腕处白金色的鳞片，还有竖瞳，都向艾兰明晃晃昭示着，柏羽的确就是人鱼。
而且是在记录中的，人鱼王。
碍于旁边某个醋意大发的alpha，柏羽并没在人鱼的形态维持太久，只在艾兰看见他之后就回到人类形态的样子。
“相信了吧。”闫珩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幽怨。
本来只是自己的小人鱼，可现在一个二个三个，一堆人都知道柏羽是人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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