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所走路子的问题，丢失了些记忆。不记得谁与我关系匪浅。”凌微尘闻言有些茫然，九转散仙，前四转的记忆自己没法想起来，可能时候不到。第四转到这第五转，若说重要的也就是清鹤一个而已。但清鹤已然入了轮回，他实在想不起到底还有谁跟他关系匪浅。
“记不起来也无妨，你可还有其他要问的？”赵儒眠睁开眼笑了一下，就着手上端着的杯子又啜了一口。
“凡尘中的事儿，玄知前辈到底知不知道。”凌微尘还记得自己若来常伊山必问的事情。
“知与不知，都是失职。说与不说，亦是。小友何不在问些其他的？”赵儒眠轻叹一声，垂眸温和问道。
“那凡尘中藏匿的妖魔鬼怪，前辈知道这个事儿吗？天妖跟天鬼又是前辈何时认识的？”凌微尘知道对方不愿告诉他，那凡尘的妖之事到底跟其有没有关系，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再执着这个问题。但对凡尘藏匿妖魔鬼怪的事儿，还是不免想知道对方清不清楚，亦或者对方从何时跟那些妖魔鬼怪有所勾结。
“是知道一些的。”赵儒眠倒也没隐瞒他，点了点头。只不过对方只提了天妖天鬼，他又不确定，这年轻的道君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
“那他们逃匿凡尘，道君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到底是从何时起的，才会让道君发现都已经晚了，不能脱身。哪怕是飞升在即也觉得自己毫无希望？”凌微尘想到了坏的可能，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是境界较浅时就发生的……那也确实很难脱身了。
“那重要么？”赵儒眠苦笑，按着眉心。怪他，没有那么聪明和果决吧。如果在很早以前就拒绝了那个女人，又何必等到如今只想有个解脱？
“那天妖和天鬼，道君又是何时认识的？”凌微尘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已经弄明白了外面是什么大阵，阵眼又是谁了。可惜了……
“天妖天鬼，认识已经有几百年了。如此，你可还有要问的么？若没有，就听一听我的故事吧。”赵儒眠继续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梅茶，毕竟谁也不能像你一样活的没有任何怨恨，没有任何不甘，没有任何不满。一身清然好似雪里白梅，世中少有。
“愿闻其详，还请前辈告知。”凌微尘对着他拱手，微微倾身就着目前的姿势行了一礼。
“我成名在分神初期，那时候认识一位有妖族血脉的姑娘，就是我那早死的道侣云娘。云娘死前未曾告诉我她自己的身份，我也不知她还有个妹妹。跟云娘相比，她真是个天生妖魔心的怪物！”赵儒眠说到这儿，儒雅的面容有些扭曲，眼眸深处全是痛苦。
他偏过头，不愿凌微尘看见这样子的他，继而说到:“她告诉我云娘天生元神有异，自幼时被人族修士捉去过。后来虽然被族中长老救回来，可她就此失去了一半元神。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赵儒眠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喑哑哽咽。
“云娘是天生元神有异，但正因为如此，她幼时是被供养给族里禁地的那株恶神花，根本不是所谓什么被人族捉去。后来云娘在禁地领悟了已经快要失传的功法，这才被一长老怜悯带了出来。可正是因为她元神有异，即使被恶神花吞噬了一半元神依旧如常人，只是心智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时候。”赵儒眠回忆起早死的道侣牵强的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云娘很聪慧，她学会了那传闻是妖神遗世的功法。”
听到这儿，凌微尘不知道怎的心里生出阴谋两字。没来由的，好像他十分清楚那妖神遗留世间的功法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但凌微尘并没有说，而是神情认真的听赵儒眠继续说下去。
“云娘强大了起来，但她的父亲依旧没有死心，想把他供给恶神花。因为……云娘出生时，那该死的花开了！！！”赵儒眠说到这顿住，努力平复自己愤怒的心情。好半晌这才哑着嗓子说道:“他们取了云娘一缕元神与恶神花结了契，使云娘的元神逐渐虚弱，最终不到三百岁就死了。可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恶神花……”凌微尘轻喃了一句，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要足够的血肉和元神献祭，并着天地已经积攒了不少的怨气，就可以召唤一缕恶神之念投生世间，搅得天地难以安宁。”赵儒眠跟凌微尘解释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他还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仅是如此？”凌微尘轻笑一声问道，只是声音冷了很多。
“恶神降世，必乱世间之道。昔年，神界不愿传道传法于世间，便有人以剑道悟真一念入了修炼之道。恶神若出，一切便全完了。”赵儒眠说到这儿，以手掩面，长叹一声。
是他之过，他不该相信那女人的话，救不回云娘，还害得不少无辜之人惨死。他自从当上正道领袖，究竟有没有干过一件利于正道的事？他不敢去想，他也不敢面对那最后的雷劫，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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