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得到了冷白的回答，便又继续问：“那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陆勇在电话那头疯狂给姜梨打call。
小姑娘干得漂亮！
只要冷白多多来公安这些地方，他就不信这里的信仰与使命会不把他感染！
冷白觉得自己应该一劳永逸，便点头同意了：“可以。”
陆勇喜出望外：“那麻烦姜小姐发一下你们两位的地址，我派人过去接你们！”
说完，电话挂断。
姜梨把咖啡厅的地址发给陆勇。
二十分钟后，一个姓江的警察将他们带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门口。
江警官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二人，最后和姜梨确定了一遍：“姜小姐，你真的不愿意进去见见季绾绾吗？”
姜梨又一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冷白。
她希望这一次冷白能像刚刚在咖啡馆的时候一样给她一个建议。
但冷白完全无视她。
毕竟只要姜梨不说话，冷白也不会去刻意感知她的情绪。
因为没必要。
她又不是他的充电器。
在姜梨犹豫了几分钟之后，她才确信冷白的的确确是不愿意给她任何建议了，她只能下意识地跟随着自己内心的方向走。
她对江警官点了点头。
她愿意去见季绾绾最后一面。
毕竟这样，才算是和她的过去，做一个了结。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季绾绾几乎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姜梨的身影。
姜梨精气神看上去比以前好了很多，原本被她剪短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到了腰际，她的穿着干净大方，和此刻穿着睡衣睡裤、头发因太久不搭理而显得有些邋遢的季绾绾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年半不见，谁也没想到对方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季绾绾勉力朝姜梨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阿梨，好久不见。”
姜梨看见这一抹笑容，下意识往后一退，却被身后的女警安慰似地拍了拍肩膀，示意她别怕。
姜梨这也才看清季绾绾的手上是戴着一副手铐的。
她顿时安心了不少。
起码现在的季绾绾伤不了她。
但她也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便问：“你非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冷漠与疏离，仿佛宣告了和季绾绾最后的结局。
季绾绾道：“阿梨，我错了……你看，我来赎罪了……”
姜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着这个曾经折磨了她的人，她提不起丝毫愧疚。
“那又如何？”
“阿梨，是你曾经这么告诉我的——‘每个圣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洁白无瑕的未来’，我信了，可到头来，你还是没有原谅过我，没有爱我。”季绾绾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绝望而无助的。
她希望姜梨的脸上能露出哪怕一丝的动容。
但姜梨没有。
并且永远不会有了。
姜梨冷冷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爱你’了？——从来没有，你至始至终只是在做梦罢了！况且，说那句话的人不是我，我不是伊林沃兹勋爵。”
季绾绾咆哮道：“不！你说了的！你说你不会不管我的、你说我对你而言也很重要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
姜梨听着她的咆哮，自己也吼了回去：“是，我是说过，但那和爱有关吗？！”
“你从来都不懂爱是什么，你只会占有，你只会索取，你从来都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当然了，你甚至连尊重一个人都做不到，确实不该要求你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
“你罪有应得！”
季绾绾原本的硬气渐渐地软了下去，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完全和她那张扬跋扈的性格截然不同的哭腔：“我已经和你一样痛苦了，我也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我怎样才满意啊阿梨……我是真心的……”
姜梨此刻心里的怒火也已经平息，但是她看着季绾绾，依旧没有一丝动容。
她道：“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而起，我只说这算道歉，但我没说接受。”
说完这句话，姜梨转身，不顾季绾绾的哭喊和哀求，再也没有去看她一眼。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从审讯室外的窗户照到了姜梨的身上，少女柔弱的身姿此刻是那样的坚毅，姜梨偏过身子，阳光洒了她满身。
——照进了恶魔的瞳孔里。
见完季绾绾后，姜梨离开了审讯室，在外面的会客室里见到了不断和冷白找话题聊天的陆勇警官。
她轻声和陆勇警官打了声招呼后便想着回去。
她想静一静。
其实她每次见到季绾绾都会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些痛苦与恨意就像是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久久不能忘怀。
她需要时间消化，尽管，可能会花上一生的时间去消化。
她这次已经比陆勇想象得要勇敢很多了。
她看向冷白和陆勇，鞠了一躬，算是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
“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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