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因为有他在，这个一班才会至少在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团结，就连李亦天那群人都会听谢秋在集体活动方面的安排。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兰恩问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很敢直视谢秋的眼了。
“因为你蠢。”谢秋骂人骂得毫不吝啬。
“我不蠢！”兰恩反驳。
“不蠢你能白活27年？”谢秋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夕阳。
夕阳打在他的黑发上，冷风又一次带来一阵刺骨寒意。
“冷白让你拿命去换的东西，就是我对你的报复。”
谢秋说完，一只手便搭在了兰恩的肩头，拍了两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想看好戏的坏笑：“希望你好好享受——我对你的，跨越一千年的报复。”
兰恩在听完他所说的那句"跨越一千年的报复"时愣了好几秒。
可当他刚想拉下血球好好再说些什么时，谢秋已经离开了天台。
明明是夕阳余晖这样美好的场景，为什么谢秋硬是要和他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呢？
其实兰恩想不明白的还有很多，比如谢秋为什么和他说开话之后仍对他心怀恨意，比如谢秋在他们进医院前那些奇怪又不符合他平日行为习惯的表现。
他眼里的谢秋是沉稳的、睿智的，而不是像文艺晚会那晚那般冲动的、不顾一切的。
可谢秋说那都是他演的——演技这么好的吗？那不去拿奥斯卡还真是可惜了。
但他觉得谢秋整得并不像演的。
不过现在再去细想恐怕也没什么太大必要了。
他很快便要离开。
——离开这个学校，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时空。
就算谢秋真的有能耐把所有的报复都移驾到一千年之后，那他又如何能保证一千年之后的他一定会被报复呢？
若真让他做到了——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所有来自他的报复。
夕阳已沉，夜幕再临。
兰恩离开了天台，不去再看一眼。
但当他再次跨出京海一中的校门口的时候，又本能地顿住了。
他回望着这个他曾待了几个月的学校，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在31世纪，可是早就没了这样的地方。
随着他一同走出校门的还有冷白，他身后还跟着他男朋友郁玄。
兰恩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冷，一起走吗？"
郁玄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兰恩哭笑不得地看向郁玄，道："郁，你放心吧，我不会拐跑你男朋友的。"
门口的保安大叔在一旁用智能手环疯狂地刷着小视频，企图使自己不再注意到周边那明晃晃的"三角恋剧场"，这倒不是他不想围观吃瓜，实在是上级那里下了指令，说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来着，他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就纳了闷了——大清不是早亡了吗，这有什么看不得听不得的？
郁玄又不放心地看了冷白一眼，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认。
他不知道冷白会不会为了他留下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人各有路，凭冷白的能力，他从来都困不住他。
实力压制不住的东西，他想过用感情来压制，却在前几日被告知自己男朋友是个AI，还没学会人类的感情。和一个不懂情的人谈情，这不就是瞎掰扯浪费时间吗！
那他又为什么要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有这种时间还不如去亲一亲冷白，和他多做一些亲密的事情，这样冷白就会知道他这个充电器有多好用了！
冷白看着他，实话实说："我很早就答应你了，不过我不确定我会不会离开，但我要是离开了的话，一定会回来找你。"
此言一出，郁玄觉得心里有些发烫——果然冷白这个家伙，终究是让他捂化了一点点。
虽然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但没关系，任何冰块的融化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有的小事都会在朝夕间厚积薄发，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在这之前……
"宝宝，如果，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就去做吧，我永远不会拦着你。"
冷白点了点头，平日里冰冷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柔和："我也会尽量不离开的。"
兰恩在一边听得牙痒痒，他特么刚刚就不该多嘴问那么一句！
在冷白上车走过他身边时，他念出了一串数字给他听。
"。"
冷白没做任何解释，上了车。
今天来接他的人不是唐凯，而是江岑。
江岑冲他打了个招呼后，将隔音极好的车门和车窗关好，道："前段时间你传给我们的压缩包我们国安的一些牛人都看过了，他们都分析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查它干嘛？"
冷白道："你们真的有好好分析吗？"
"有！怎么没有！光是把你给的程序运行起来，我们就烧坏了七台主机，后来有人用了分布式计算分给了多个主机进行处理运行，才让那个程序运行——但啥也没发生啊。"
"什么都没发生就对了，核心代码是加密的，没有密码运行不了核心代码，让你们来运行核心代码还是太危险了。"冷白道，"这是个定时程序，不会对现在的你们造成什么危害。"
江岑敏锐地抓住重点："现在不会造成危害？那以后呢？"
冷白非常冷静地答道："会爆炸。"
江岑一个刹车就停在了路边。
冷白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后才慢悠悠地补上了下一句："但需要密码。"
江岑："……那你他妈不早说！一句话说清楚很难吗？！"
冷白道："我刚想说，你就踩刹车了，我觉得应该先让你平复一下心情。"
江岑：……怎么办，有点想掐死他！
接着冷白就给详细地介绍了一下这个程序，在江岑知道这个程序很安全且不会在这些时候爆炸后松了口气。
"你从哪搞来的这个程序？这有点危险啊，你写的吗？"
冷白也不太确定这个程序是否真的是他自己写的，所以没回答。
但是冷白的沉默在江岑那儿便被美化成了默认。
"你下次别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搞来国安了，咱们是保卫国家的，不是拿枪指着自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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