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已经吸收完毕，生命力几乎全部补充上来，气海的伤也完全恢复，慕容安修长的手指仍然点在自己的额头，只是她的表情好像不那么轻松。
“药力吸收完了？”慕容安皱着眉头，收回手，问道。
“是，多谢师父。”凌潇然谢道。
慕容安眼神有些古怪，道：“如此便好，若你还觉得有所不足，便与我说。”
凌潇然点头：“是。”
慕容安站起身来，道：“你随我来。”
说罢，她转身走向竹楼，凌潇然快步跟上。
来到竹楼中的书房，慕容安与凌潇然席地而坐，中间隔着一座半尺见方的小火炉。火炉上刻着华丽的花纹，红色的火光在里面跳动，不像是取暖的工具，更像是个可爱的装饰。
慕容安盯着看着火炉看了很久，凌潇然乖乖坐在她对面，慕容安不说话，凌潇然也不说话。好在他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就这么坐着也挺好。
“想修炼我的功法吗？”慕容安忽然抬头看向凌潇然，道。
凌潇然微怔，道：“当然。”
“我的功法有些特殊，它很难与其他功法一同修炼，你修炼了我这部功法，你过去的功法很可能就用不了了。”慕容安说道。
凌潇然闻言一怔，他倒是没想到慕容安的功法会如此特殊。
慕容安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并不是太虚剑宗成长起来的弟子，只是个散修。后来在外修炼至造化境，被老宗主看重，才被他邀请进了剑宗，担任峰主。”
“我年幼时，曾经被人掳到个小门派去当杂役，一边做杂活一边修炼，开始时都很顺利，但在脱胎时却很慢，我在二十七岁那年，还没有脱胎，连去凡脱胎都没有完成。”
凌潇然心中惊讶，慕容安如今乃是万象境巨擘，距离这世间真正的极峰圣境只有一步之遥，但竟然在二十七岁时都没能成功脱胎，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晋入脱胎境就无法成为核心弟子，于是我离开了门派。我花了些钱，让管理杂役的长老把我从名单里划掉，就去江湖上流浪，好运的遇见了一位老人，他传给了我一部功法。”
“这功法与寻常的功法不同，它没有脱胎境，也没有元丹境，在这部功法里，这两个境界叫做炼魔和魔狱。”
没有脱胎境和元丹境？凌潇然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安。
“我跟随那老人修行的时候，已经有个青年在了，后来小雅也跟随他修炼，这就是我的师兄师妹。但那老人却不承认是我们的师父，只让我们叫他木老。他告诉我们，我们的师尊叫做易，我们的功法都是由易所创，他只是代为传法。”
慕容安看着凌潇然，声音中有些伤感：“木老五十年前坐化了，我与师兄、小雅送了木老最后一程。木老说，我们分别修炼了师父的三卷功法，他希望我们都能找到合适的传人，将师尊的功法传下去。”
“我修炼的是魔功，贰之卷。”
“贰之卷的修炼方式十分怪异，几乎没有双修功法的可能。你若是修炼，就要将原来的功法散掉，不然在修炼的第一步就会有性命之虞。”
“散功重修的风险很大，修炼贰之卷的风险更大。即使你真的修成了，平时也要注意许多事情。此功虽然拥有撼天动地之力，但在太虚剑宗这种正道宗门，魔功的名声总是不太好的。”
慕容安看着凌潇然，眼中也露出一丝挣扎。
“你原本的修炼之路已经很顺利了，与我当年情况不同。百草生玄丹的药力十分雄厚，一般的无瑕脱胎者想要彻底吸收都十分困难，但你不仅全部吸收，还像是有所不足，这不是一般的无瑕脱胎可以做到的。”
“由此可见，你从前修炼的功法也十分强大，没有必要一定去修炼我的功法。所以这个选择，还是要你自己来做。”
听到慕容安如此说，凌潇然的脸色已经严肃起来。为了一种未知的魔功放弃自己原本已经绝顶的元气基础，确实是不智之举。但凌潇然心中却有另一种想法。
“师父，你所说的魔功中，炼魔是不是这样。”
凌潇然闭上眼睛，双手结印，他已经恢复的气海已经开始疯狂运转起来，天地灵气被他狂猛的吸入体内，炼成元气。他睁开眼睛，看向慕容安，道：“师父请看。”
元气从他的气海内散开，分别流入奇经八脉，使得他体内的元气气息疯狂消逝，立刻将他变得和凡人一般。慕容安惊讶地催动灵瞳看去，只见他的奇经八脉似乎自成空间，凌潇然那般磅礴的元气竟然安安静静的蛰伏在这八条经脉中。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功法？”慕容安惊讶地问道。
“前不久在白水县的一个帮主身上得到的。”凌潇然从宙光护腕中取出那记载着耿之信功法的玉简，慕容安接过仔细看了看，不禁露出惊讶的笑容。
“是贰之卷中的炼魔篇，不过残缺的厉害。”她惊讶地看着凌潇然，“居然能不散功就把八极灵脉修成，你这小家伙的身体素质，也强得太离谱了。”
慕容安沉吟片刻，眼中露出兴奋，道：
“我之所以说需要散功重修，就是因为脱胎境时改造八极灵脉会不自觉地引动元气炼化改造，而元气威力太强，直接改造脆弱的经脉会将经脉废掉。但你已经改造出了八极灵脉，那或许不用散功也能修行！”
“潇然，你……你愿意试试吗？”慕容安看向他，眼神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凌潇然笑了笑，道：“当然，神道魔道在弟子心中并不那么重要。而且……”
“我想尽量多拥有一些力量……”
他想起姐姐被杀死，自己与璇儿被伏杀时的场景，眼眸微垂。
闻言，慕容安看了凌潇然许久，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好，我现在便传你修炼之法。”
少年看着慕容安的眼睛，答应下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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