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听辨那暗器的风声来向,挥剑格开。跟着她又听得身后有窸窸窣窣之声,夹杂人的呼吸声,须臾,一声疾响自后而来,不知又是隐在暗处的人扔了什么东西来。柳惜见从马上跃起,耳听那物便要撞到马臀上,她举剑运劲一拨,“铿”一声,飞来那物与自己剑撞出声来,柳惜见这才觉出,身后人竟是朝自己掷出兵刃来了,不是刀便是剑。
她坐骑被这动静惊了,不住纵跳嘶鸣,柳惜见想让马留着只怕误伤,索性在马臀上一拍,让那马走了。
隐隐又听一面有人道:“别追,只是马走了,人还在这呢。”这声音听来,并非年轻人,柳惜见问起:“敢问对面的……”话未说完,旁侧的草丛中便纵出一人,直扑柳惜见而来,柳惜见举剑挡架,那人出招甚猛,口中连声呼喝。
一阵阵刚风自柳惜见面颊掀过,柳惜见出招遮架,十余招后,觉出这人招式并非毫无章法,更不是歪门邪道一路,倒像正经门派里出来的,但属何门派,她却辨不明。正要出口询问,又有两人从斜侧里窜出,一男一女,那男的道:“方才那伙贼人说,那对不正经的男女便要回来了,这会儿只这女的,男的怕是躲在暗处,醒着点神。”说着,手上招式连连递出。
柳惜见听他们总贼人贼人的叫,想定是对方对自己有误会,便道:“万古山庄柳惜见,不知哪里得罪了各位?”
对面人听了这话,俱都住了手,只听一人问道:“你说你是谁?”
柳惜见:“柳惜见自问仇家不少,你们若是过往与我有过节专为来报仇的,便报上名来!”
四下一片死寂,柳惜见又道:“报上名来!”
不远处忽然燃起一团光,柳惜见移目看去,只见一四十多岁的清瘦汉子擎着火把从一棵柳树后转出,道:“太唐门吉学缮,见过小友。”
柳惜见定睛一看,果然是吉学缮,她也不及看旁人,走到吉学缮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失礼之处,还望前辈恕罪。”
吉学缮笑道:“我才失礼呢,竟不问缘由便让弟子们同你动手,小朋友,你可莫怪呀。”
柳惜见向左右一看,只见身后两男一女一同过来,心知便是吉学缮的弟子,道:“天太黑了瞧不清人,都是误会一场。”
吉学缮笑道:“是。”说着,便同他那三个弟子说:“这便是万古山庄的柳姑娘,你们平日里不是嚷着想见柳姑娘么,快来见礼。”
柳惜见朝他三人拱手,道:“惜见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那三人一一报过姓名,那女子名叫吉湘,是吉学缮与谷雨的独女,那两个男子,一叫李承焕,是吉学缮的大弟子,一叫韩烨,是吉学缮的二弟子。
众人通过姓名,吉学缮便问道:“柳姑娘,你为何会到这里来?”
柳惜见道:“晚辈路过此地,听说这一带出了一群山贼,已作乱几月,便想过来除贼。”
吉学缮道:“原来如此。”
柳惜见道:“莫非前辈你们到此,也是为了这群山贼?”
吉学缮点头道:“是啊。”
吉湘道:“连柳姑娘你也知道了,真是……丢人丢得大了。”
柳惜见越发觉奇,正想问,见李承焕扯了扯吉湘衣袖,吉湘轻轻叹了一气,再不言语。
柳惜见道:“吉前辈可是遇了难事,若有,不妨说出,晚辈旦能出力,定不推辞。”
吉学缮道:“不瞒姑娘说,此事关乎我太唐门荣辱,不便对姑娘说起。不过,此处山贼聚集,与我太唐门的人有些干系,咱们今夜到此,一来为清理门户,二来便是除了这些山贼。”
柳惜见道:“这样说来,这处的山贼,都给吉前辈你们料理了?”
吉学缮道:“是,来的不巧,贼首给放跑了,贼盗似也逃了几个。”
柳惜见道:“方才我从外进来,遇见个受伤的人,会不会便是逃了的贼盗?”
吉湘忙问:“柳姑娘,你在哪里遇见的?”
柳惜见道:“在一片林子里。”
吉学缮正色道:“除恶务尽,姑娘,你带咱们去瞧瞧。”
柳惜见道:“好。”当下便领了他师徒几人沿原路回去,几人都是展开轻功行走,过了一刻多钟后,到得原先柳惜见安置那人的地方时,却只见些血迹,那人已没了去向。
柳惜见道:“我走之时,分明那人是晕倒在这儿的。”
韩烨道:“只怕是他醒了逃走了,他受了伤,定跑不远的,咱们四处找找。”
几人当下便散开寻人,不多时,吉湘急道:“爹,你快来,快来瞧。”
众人听见她喊声,都向她那里过去。柳惜见离她最近,最先奔到,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件灰白衣裳,上头用血写了两行字。吉湘见柳惜见来,把那衣裳一折,柳惜见却已瞥见“吉缮老儿,此血海深仇,必定……”几字。
吉湘冲柳惜见笑了一笑,道:“姑娘,对不住。”
柳惜见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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