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一众身着铠甲的将士在城楼上守了一夜,风带起雪尘,卷着浓重的血腥味涌进楼里。天地洪炉,人命为炭,烹着一国气运,无数野心在沸腾的鲜血里翻滚,又渐渐冷却。
众人见到战场上有东西在移动,城门打开,一支骑兵冲出门外,去向那处终于安静下来的战场。众人纵马疾驰许久,见到两个交叠的人影缓缓在战场上走着,急忙过去。
之前见过的一位年轻修士横抱着李淮舟,慢慢跋涉在战场上,见他们过来,眼神一亮。
“四皇子!啊!你们如何了!”
楚飞尘小心将怀中的李淮舟递过去,轻轻快快地说道:“我无事,你先照看他,他晕过去了。”
“嗯……好。”
贺才仙不敢怠慢,俯身接过李淮舟,眼角余光瞄见面前一身煞气未复的青年脸色有些发白,再定睛看去,就见对方身的深色衣袍都在往下淌着血水,一路走来,淅淅沥沥落了长长一道血痕在半厚不厚的新雪上。
在他身后延展出一片尸山,无数尸体层层叠叠,化为冰雕,绵延开去里,连天上飘过的云都被映出脏兮兮的血色。
此一战,楚飞尘杀人近万。
旧血未干,新血淋漓,染红土地数尺深,换来大赵大晋两国暂时休战。
太梁城中众人终于可以休息片刻。
就连连日下雪的天气都出了一阵子太阳,虽然照不开冰雪,带来的暖意也足够让人轻松些许。
楚飞尘推开四皇子厢房的窗户,将那缕阳光放进屋中,接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依旧在沉睡的李淮舟。
他想伸出手去碰碰对方,只是这双手看着干净,上边却始终缠着一股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血腥味,细看好像被血染成了红色,从未干净过一般。
楚飞尘收起心神,盘膝坐在床边入定修行。
不知过了多久,手背上一暖,他睁开眼,自己的手被李淮舟握在手里。
对方手臂都在颤抖,连带着原本恢复一些容色的嘴唇又开始灰败下去,眼里尽是无措和担忧。
这人真是奇怪,居然会担心自己。楚飞尘由李淮舟抓着,侧头瞧见对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以前就知道这人长得好看,带着一股贵气,被师尊疼着,被手下捧着,傲得像只孔雀,只不过从小到大在好几次门派中输给自己,便一直记仇着到了现在。
李淮舟的头发散在枕头上,也不知伺候他的侍女用了什么发油,洗干净后浮着淡淡的香气,此时这股香气萦绕在床帐里,很是好闻。
楚飞尘的目光落在李淮舟眉间。
这人在门派中鲜少有皱眉的时候,出来一趟,这眉头都快皱出褶子,连带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是黯淡不少,从前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是灵动得像只狐狸一样。
“你……你……”李淮舟见到对方淡漠审视的眼神,有些心悸,忍着不安问道:“你……还好吗?感觉如何?”
他还记得对方祭出金丹全力迎战佛修的场景,寻常修士若是如此做,定会灵脉枯竭,修为跌落,对方情况到底如何,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不是怕他取笑在硬撑着?
李淮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楚飞尘的目光又被对方翕动的唇瓣吸引过去,在那两片淡色的唇瓣上流连。
“你怎么不说话!是金丹出问题了吗?!”
李淮舟见对方始终冷静地坐着,像个木头泥塑,急得解了自己的灵力封印,伸手去探他丹田。
楚飞尘还在回味敛下眼睫,就见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漂亮的手指颤抖着给自己输送灵力,他忽的握住对方的手,再往下按了一些。“这里不舒服。”
李淮舟还以为是真的出事了,立刻摸索着按了几下,像是摸到炭火一般猛地抽回手,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一脸淡定的人。
“你疯了!我是在问你身体如何!”
“就这样。”楚飞尘脸皮极厚,说这些话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得像是在讨论修行之道。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李淮舟的耳朵尖红如晚霞,眼里被吓到沁出泪花,往后退了一些。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起身时那单衣便松松垮垮地滑开许多,露出修长好看的颈项,长发掩下来时便是黑的更黑,白色更白,如玉一般透着温香润泽的光。
楚飞尘心念一动,倾身逼近前来,捏住那人漂亮的下巴。
“你……”李淮舟正要呵斥这人又在犯什么病,看到对方眼神深邃,居然被吓住了,一时怔忪之间,半张的唇齿间闯入不速之客。
他瑟缩着身子,想要躲开,又被人强硬地拘束在原处。
啊,到底是何时这般在意眼前这玩意儿呢。楚飞尘心中疑惑,拇指慢条斯理地来回摩挲着那两瓣嘴唇,间或探进去一些,让唾液将嘴唇浸润得更加鲜亮。
他能感到手上的血腥味也染到对方身上,甚至向更深的地方侵蚀而去,让那张俊美漂亮的脸出现难受的神情,杀戮的欲望被满足之后又有新的欲望腾起,反复轮换,潮起潮落,烈火一般炙烤着他的心脏,让他几欲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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