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晚很快就进了产房。
得了信的静昭皇太后和白娴一起过来了。
白娴手里拎着箱子，跟站在外面的霍延正道：“时辰还早，皇上到隔壁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
说完就进了产房。
霍延正没动，没有要去隔壁休息的意思。
静昭皇太后也站在他身边，手里盘着佛珠，内心不安极了。
“若是一胎，我是不怕的，怕就怕这双胎……”
女子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
别人都是一个一个来，轮到她的晚晚，一下子就怀上俩。
这自然是好事，但一想到这一下子生俩，无疑是九死一生。
静昭皇太后心神不宁，十分担忧。
霍延正没说话，笔直的视线落在晃动着人影的门窗上，耳边是苏令晚强忍的疼哼声。
自从来到他身边，她就愈发变得娇气。
前几日不过是划破了一点手指，便哼唧着非要让他吹吹才睡得着。
如今，生产之痛……
若是能代她受，他一定毫不犹豫。
很快，得了信的霍战年也连夜从军营赶了回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秦阳王府的一众人。
赵京，乔南湘，大哥赵诚和二哥赵湛都来了。
大嫂二嫂留在府上照看孩子。
乔南湘一见赵静昭便急声问：“现在如何了？”
赵静昭安抚她：“别着急，阿娴说了还早着，疼得还不是很厉害。”
乔南湘并未放松下来。
自从苏令晚怀了双胎之后，她便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生一个就十分艰难，两个……她实在不敢想。
一旁霍战年道：“既如此，咱们也别在这里等着了，去暖阁那里等也是一样。”
于是一群人便去了暖阁。
宫女上了茶水和点心，但大家都没心思吃，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霍延正依旧站在产房外。
廊檐的灯笼光下，他一身玄色锦袍，身形笔直挺拔，一动不动。
耳边是苏令晚渐渐放大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他不自觉收紧了双手，浑身紧绷。
……
苏令晚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浑身湿透，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青柚不停地用热毛巾替她擦着汗水，青鸾手里端着参汤：“娘娘，你就喝一口吧，喝了就有劲了。”
苏令晚紧闭着双眼，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难了。
青柚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白医仙，这该怎么办？娘娘真的没力气了。”
白娴依旧很稳。
“撬开她的嘴巴，将参汤灌进去，别担心伤她，她若是不喝这参汤，就会死，你们自己选！”
青柚和青鸾一听，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一个人抱着苏令晚，一个人强行撬开她的嘴巴，将整碗参汤喂了进去。
参汤喂进去不久，苏令晚便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一旁的白娴，声若游丝：“姑姑，我不行了……”
白娴一边给她施针一边头也不抬。
“你想放弃？皇上就在门外，你爹娘也在门外，太后为了你这一胎吃不下睡不着担心得头发一把把地掉，你就这么放弃了？”
“再想想你的两个孩儿，他们正在拼了命地往外冲，你这个当娘的却想着要放弃，你怀胎十个月，舍得就这样弃了他们吗？有我在，我保你和孩儿无事，你必须给我挺住，你不能泄气知道吗？”
苏令晚感觉自己挺贱的。
所有人都好声好气跟她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可当白姑姑对她好一顿熊的时候，她又感觉自己能行了。
于是咬着唇角点了点头。
施完针，苏令晚感觉腹痛减轻了许多。
她浑身也慢慢有了力气。
白娴让青鸾站到一旁，她握紧了苏令晚的右手：“跟着我的节奏来，我喊用劲，你就跟着用劲，我喊停，你就停，听见了吗？”
苏令晚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一二三，用劲！”
苏令晚跟着她的节奏起劲，她喊停，她立马就停了下来。
中间又喝了一碗参汤。
又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令晚的嗓子都哑了，豆大的汗水从她发丝间落下来，迷住了她的双眼……
疼到最厉害的那一刻，她大喊着：“我再也不要生了！”
白娴在一旁乐了：“中气十足，继续使劲！”
又过了一炷香，一直密切关注着苏令晚下面的产婆突然开心地大叫一声：“出来了出来，孩子的头露出来了，娘娘加把劲啊。”
终于看到希望的苏令晚，深吸一口气，使劲往下一拉……
感觉有坨东西掉了下去，紧接着就传来产婆激动的声音。
“第一个孩子出来了，是个小皇子！”
苏令晚一听，心头一松。
她一松，这口气就泄了。
她开始陷入昏睡的状态，
第一个孩子已经洗好抱了出去，而第二个孩子还在肚子里，白娴急了。
这次是真急了。
她让青柚一边叫着苏令晚一边将那根很少用过的长针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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