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像延庆宫，端慧如您管着，都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
“臣妾记得大公主、五皇子都被人陷害过，能说是您的过错吗？”
一旁的安妃道：“是啊，管着宫务，谁没有疏漏的时候。”
谢小仪笑笑：“宸妃娘娘可真是会说，管理宫务上的疏漏可比‘巫蛊之术’的罪名小得多了。”
“可不是吗？”惠贵嫔道，“管理不善算的了什么，认真论起来还是下人的错。”
皇后道：“宸妃的意思是你只是管理不善？那你说说这人偶是怎么回事？”
崔清婉道：“宸明宫不止臣妾一人住过，罗小媛在西侧殿也是住过一段时间的。”
“可不是吗？”安妃笑道，“偏偏这人偶就是出现在西侧殿，到底是宸妃所为还是另有其人，只看如今的证据可是说不清楚的啊。”
这些都是推测，罗小媛并未惊慌，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早已搬离了宸明宫，又怎么在宸明宫做下这样的事情？”
安妃道：“只是说罗妹妹有嫌疑罢了，罗妹妹何必着急澄清？”
“‘巫蛊之术’可不是小事，罗小媛为自己辩解几句也是应当的。”云才人接话道。
崔清婉上前一步，跪下道：“请皇上皇后明鉴，臣妾未曾中箭的时候，恩宠也不算太差。”
“又何必兵行险招？臣妾就算是不顾惜自己，难道也不顾惜六皇子吗？”
“是啊，宸妃本就有宠爱，又何必如此呢？”姜婕妤道。
萧昭元道：“此话有理，这么些天，刑审司可还有什么证据？”
刑审司的张公公道：“人偶上证据并不多，现下只查到布料。”
“查不出来，是你们无能。”萧昭元沉下脸。
安妃道：“可曾查过针线了？臣妾倒是知道，宸明宫并无擅长针线之人，也不知那人偶的针线是如何的。”
“针脚粗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张公公禀告道。
崔清婉问道：“那针脚公公是否只看了蝉翼纱所做的外层？”
张公公顿了顿：“回宸妃娘娘的话，人偶是重要的证据，奴才仔细查看过外层，里层被外层包裹，是看不出来的。”
崔清婉请求道：“皇上，臣妾请求查看那人偶的里层，包括布料与针线。”
萧昭元点头道：“准了。”
罗小媛袖子下的双手悄然握紧，眼神看了看旁边的杏雨。
杏雨微微摇了摇头，罗小媛这才稍稍安心。
刑审司的小太监很快将人偶呈了上来。
崔清婉拿出剪刀，慧贵嫔道：“宸妃娘娘不是想要消灭这证据吧？”
“慧贵嫔多虑了，臣妾只是将证据利用得更充分而已。”说着避开外层的针线连接处，小心地将外层剪开，露出了里层的布料。
里层的布料并不名贵，只是普通的缎子，寻常宫女都能有，实在看不出什么，但是里层的针脚和外层的大相径庭。
外层的针脚粗制滥造，里层的针脚却是又密又细的。
崔清婉道：“皇上您看，里面的针法复杂，臣妾和宸明宫的宫人并没有这份手艺。”
里层的布料缝合是用的确实针脚细密，又交给小太监呈给皇后和刑审司的人看。
刑审司的人认出来道：“这是长短针，这可不是简单的针法，用来绣果实也是极好的。”
姜婕妤道：“这样的针法，宸妃身边的人也是不会的。”
慧贵嫔笑道：“宸明宫的人不会，可是姜妹妹会吧？臣妾可是知道姜妹妹和宸妃交情不错。”
“听说六皇子不少的衣服都是姜妹妹亲手所做。”
姜婕妤道：“臣妾会的不过是普通针法罢了，长短针是认得，却并不会。”
罗小媛袖子下的一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正是用长短针绣的葡萄，那旋转的纹路，显得葡萄的果实圆润又饱满。
心惊之下，将自己的双手微微往后收。
姜婕妤却突然看向了她：“臣妾若是没看错，罗小媛袖口的针法正是长短针啊。”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罗小媛，她身后的杏雨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罗小媛定住心神，起身道：“臣妾一向喜欢袖口有一些纹样，这长短针虽然复杂，但是针工局的嬷嬷们也都是会的。”
“不能因为臣妾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就说这件事是臣妾所为吧？”
崔清婉已经注意到罗小媛身后的杏雨变了脸色。
没有回答罗小媛的话，而是问道：“罗小媛既然喜欢这些，想必在家里就有在袖口绣纹样的习惯了。”
“在宫里有针工局的嬷嬷，在家里恐怕就要靠罗小媛的这位贴身宫女了。”
杏雨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吓得没了血色，当即跪倒下来，矢口否认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崔清婉今日本就穿得华贵，站起身提起气势打量着杏雨。
语气冰冷道：“既然没有做过，为何如此惧怕？”
杏雨吓得一哆嗦，连连磕头，口中说不出什么，只会否认。
崔清婉转向萧昭元和皇后的方向：“皇上，皇后娘娘，你们也看到了。”
“罗小媛身边的宫女如此惊惧，只怕是事出有因。”
“臣妾恳请查一查罗小媛的衣饰以及临月轩的宫人，是不是有会长短针的？”
“尤其是罗小媛身后这位贴身宫女。”
罗小媛道：“皇上，这人偶是在宸明宫发现，又用了宸明宫才有的布料，皇上为何还要相信宸妃所说？”
“皇上，你这是偏心啊！”
皇后皱眉道：“罗小媛慎言，皇上如今看的是证据。”
“罗小媛可不能如此说，确实是在宸明宫搜出了人偶。”崔清婉道。
“所以皇上下令禁足了宸明宫，宸明宫的宫人也去刑审司问过话，臣妾从未曾阻止。”
“如今证据指向了你，难道皇上不应该查临月轩吗？”
“那你阻止此事，是因为心虚了？”
安妃点头道：“是啊，证据指向谁，皇上就查到哪里，这样才算是公平啊。”
“罗小媛这话可是说得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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