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烨赶到师指挥部之后才发现不光是他，其他几个团的团长也都来了。
师长路程光见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团长一个不落的全都跑到自己这里，干脆就召集大家在作战室旁边开了个临时会议。
“说说吧，小鬼子打得这么狠你们不在前线好好待着全都跑到我这里来干啥？”
路程光心里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还是想看看大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师长，小鬼子这次发狠了，一天到晚炮弹不要钱的一样往咱头顶上扔，这再不想想办法搁谁也受不了啊！”一团长苦着脸说。
“我那儿也是！不是鬼子大炮就是鬼子飞机，头顶上的泥土都被炸成灰了。每次都是趁着轰炸间隙放上几枪，一开始轰炸那就得蹲在防炮洞里当孙子！”二团长皱着眉也开口了。
“师长，我就说军长他们真是神了，要不是战前训练咱们自己的炮兵可劲儿对着咱们搞过几回，现在这个情况很多战士估计都受不了精神崩了。”三团长一脸唏嘘的说。
“师长，要不咱们集中火力干小鬼子一次怎么样？咱们又不是没有实力，为啥就命令咱们死守在阵地上，这仗打得太被动了！”
“我也想再冲出去和小鬼子拼命的干上一场，与其这样被动的挨炸不如主动出击好好给日军来上一下。”
……
随着话匣子打开，其他几个部队的主官也都纷纷吐槽起来。
看到这些人满肚子牢骚的样子路程光倒是轻松了不少，这些人还有精力在这里发牢骚说明日军的进攻只是造成了一些麻烦，还远没有到让大家发狂的地步。
“是啊！明明可以主动出击打击日军，为什么非要让部队像钉子一样钉在阵地上挨炸呢？”
路程光听着大伙的牢骚也不禁反思起整个81军的作战计划来。他毫不怀疑整个整个作战计划的正确性，因为绥远军司令部已经用无数次的胜利证明了其正确的作战方向和高超的指挥艺术。
既然方案上面没有问题，那么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和目的在里面。
“楚军长带着叶枫参谋长还有段鹏副军长负责指挥三个师抵御日军的进攻，黄旭副军长指挥两个炮兵旅和两个防空旅负责浮桥的防卫和火力支援各战场，李凯政委指挥两个舟桥旅负责百姓的撤离。”
路程光的思维又进一步的进行了扩散，结合整个绥远高层全都坐镇南京和近期绥远军在南京所做的一些事情，他渐渐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经过分析，路程光发现绥远军到南京后的所有工作都是围绕着安全撤退进行的。架设浮桥是这样、保卫浮桥也是、抵抗日军的进攻同样也是，也就是说绥远军这一次南京作战的核心任务掩护百姓撤退，当然也肯定包含了保障南京防卫部队的撤离。
经过前期的动员努力南京的百姓已经大部分撤离，但现在城里头剩下的百姓数量也不小，又还有几十万的防卫部队需要时间来逐步撤离。这样一想似乎死守防线被动挨炸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他这时候才发现绥远军的临战训练那是多么具有前瞻性，抗疲劳训练、抗轰炸训练、反毒气作战训练、城市巷战训练，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是为了这一次的南京作战量身打造的。
提起这些战前训练课目，抗疲劳训练、抗轰炸训练都已经经历过了检验，剩下的反毒气作战，城市巷战估计也不远了。
路程光心里突然一惊，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
“是不是军长他们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南京这场战役，并且还为此制定了一整套完整的作战计划？”
路程光的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开始生根、萌芽在脑子里面怎么也挥不出去。随即他又想到了绥远军这些年以来的发展历程和作战思路。
为什么绥远那个随便找几块舢板就能过河的地方，绥远军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组建了两个舟桥旅。
为什么其他部队不怎么受重视的工兵部队在绥远却是一支被重点打造的部队，他们最拿手的事情除了修桥铺路之外就是如何将战壕修建得更完美，把工事搭建得更牢固。
为什么绥远军一开始就将防毒面具作为了最基本的装备进行列装，并且将防毒气作战作为了最严格的考核课目。
为什么绥远军在之前要开展大规模的城市巷战训练，并且还为此在大隔壁里修建出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大城市出来。
略一思索，路程光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顿时全都明白了。
“合着军长他们在绥远发展最早早期开始就一直在今日的南京之战做准备，这里面好大的一盘棋啊！”
他从来不对绥远军的战略眼光产生质疑，因而对于绥远军很早之前就分析判断出南京会有一战这种事情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分析出来又想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情的话自然是要进行周密的准备，这么重要的事情很明显不会闹得满城风雨知道的人肯定不多。
转念一想，路程光又释怀了。
既然整个绥远的高层对于这一次南京之战早有准备，那么想来一定有了很周密的计划，这一次的南京保卫战他心里也就更加的有底了。
等大家都发表完自己的看法，路程光这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刚才听大家说了半天，总结起来也无外乎那么几条。一是日军的火力太猛，又是飞机、又是坦克还有火炮、军舰，这些都在往咱们阵地上扔炸弹；二是咱们自己的部队炮兵被调走支援国军防卫部队去了，对日军的炮兵反击力度不够；第三就是大家被炸了又不能还击，心里憋着气感觉很不爽！”
“我觉着吧，第三件事才是你们全都跑过来找我的原因吧？”
路程光冷着脸看着众人，如果是之前他也会觉得这种只能挨炸不能还手的仗打得非常的憋屈，但明白楚天铭他们的一片苦心之后他不能图一时的痛快搅乱了绥远军筹备了多年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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